血嫁之金枝玉叶(155)

完全陷入癫狂?我身体似乎没有了支撑,直直地倒了下去,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没事吧?”在我倒下的瞬间,北天帆竟然及时将我扶了起来,但这一刻,我多么情愿松开手,让我狠狠地倒在地上。

我摇摇头,其实魂魄还没有回来,北天帆不再理我,狠狠盯着跪在地上的那群宫娥,他一向对我有敌意,为何这次不怀疑我?

“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出来朕还会让你保存一个全尸。”北天帆的脸如暴风雨前夕的天幕,阴沉得让人害怕,四周很空旷,但我却觉得空气已经凝固,呼吸是那样困难,我第一次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你们都退下,是我——是——是我。”我的声音有些抖,因为我在害怕,但我的恐惧没有战胜我的内疚。

“你说什么?”北天帆转向我,目光燃烧着火焰。

“我不想浅浅一辈子都这样过,我想医治她,太医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记得她害怕先皇,所以我画了一副先皇的画像,想唤起她的记忆,也想当面焚烧了那副画像,然后告诉她,画中人已经死了,已经不能再打她,我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我真的没想到的。”我悔恨万分地说。

“什么?你再说一遍?”北天帆的眸子变得猩红,那是野兽绝望发出的光芒,他全身上下散发的暴戾之气,充斥着整个空间,我浑身战栗,我感觉他就是一头发了狂的野兽,随时冲过来将我撕碎咬死,多年前那种面临死亡的恐惧再次蔓延到全身。

“你竟然敢拿他的画像给浅浅看?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心思,才让她淡忘这个人,你——你——”

“我——我——”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北天帆那红的滴血的眸子,我不自觉地往后退,而他却一步步往前逼,他高大的身躯就如一座大山,似乎随时倒下来,将我压得粉身碎骨。

“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人?你知不知道我多艰难才让她活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将皇姐往死里逼?还要她临死前活得那么痛苦,绝望、恐惧?”北天帆眼里的怒意铺天盖地,恨意排山倒海。

“我——我——”我没有能说上两个字,北天帆的手已经掐住了我的喉咙,我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内疚,竟然茫然地看着他走近,毫无反抗地让他如钢铁般的手掐在我的脖子上,直到呼吸没了,我才开始挣扎,那是一种求生愿望,那是一种对死亡的强烈恐惧。

他将我的头按在墙上,将我头往墙上撞,头破了,我的手朝他的脸抓去,他的脸出现了几条血痕,我的脚朝他的下档踢去,但这次他没有顾惜他那张俊美得堪称完美的脸。

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四周的空气似乎越来越少,恐惧与难受同在,他的眼神猩红,那一刻的他是那样的陌生,陌生得让我颤栗,那一刻他俊美的脸庞是那样的狰狞。

“啊——啊——啊——”被掐住的喉咙只能发出几声低哑而痛苦的声音,我的手挥舞着,明明他的脸很近,但我却够不着,眼前那张狰狞的脸渐渐模糊,我的脚还是努力地踢着,但却像踢在棉花里,惟有脖子那痛是那样的清晰。

我痛苦的鸣叫着,如濒临死亡的小兽,我的眼睛努力地睁大,再睁大,但却看不清他的脸,甚至他眸子那血红。

我觉得我即将死了,那一瞬间,我脑海闪过小姐,闪过凉州,闪过白衣翩翩的公孙宇,他在向我招手,我闪过轩儿,闪过我见面并不多的爹娘,我甚至还闪过北天帆那邪恶的脸,他一会朝我吼:李叶,你给我死得远远的。一会他朝着我笑,李叶,你终于彻底消失了。

我也以为我死了,当他松开手,我倒下去的那瞬间,我觉得自己掉进了地狱,从此远离了尘世。

但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还是地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而此时已经是暮霭沉沉,我摸了一下自己的手,冰凉冰凉的,我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还有心跳,原来我还活着,脖子依然还火辣辣地痛。

四周空荡荡,看不见一个人。

我站在北浅浅的寝室前,竟然没有勇气进去,那种怯意如藤蔓那般缠绕住我的心,里面很安静,静得让我觉得整个世界就剩下我。

我站了大概一个时辰,一声凄厉惊恐的叫声划破整个夜晚的寂静,我听到宫娥惊慌的声音,我听到李大夫的抚慰声,但那一声声如困兽般绝望而惊恐的叫声,一直没有停息,直到这声音嘶哑得再也听不清楚。

“抱住她——”

“拦住她——”

“啊——啊——别咬——别咬——”脚步纷杂,声音慌乱,我重重跌倒在地上,事情怎会变成今日这般?我真的只是想治好她?我真的是想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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