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萻的身体就像修习几十年剑术后,留下的剑师的本能习惯。
可问题是,她是一个灵图师啊!
迟萻收剑入鞘,慢吞吞地道:“下次别那么干了,否则收不住剑,捅死你只能算活该。”
说罢,便抬头挺胸走了。
司昂瞥一眼天青和水月华两人,唇角露出一个料峭弧度,也施施然地离开。
这一幕被很多人尽收眼底,同时也肯定了迟萻剑师的身份,皆恍然大悟。
原来这姑娘是个剑师,而非普通人,也算是不错了。
等众人离开,天青来到水月华面前,弱弱地道:“姑姑,你是不是认错人了?阿萻姑娘的剑术非常高,刚才我甚至没有看清楚她出招,就输了。”
天青苦练剑术几十载,如今已经是天级的剑师,可谓是人族中的青年才俊,但在迟萻面前,他却被她生生地压制住剑气,没法反击。
水月华僵硬着脸,“你以为宗家的白虎令之主谁都敢冒充的?”
虽说宗家的白虎令之主原来还是个剑术高手出乎她的意料,但这种事情应该也算是有可能的吧……应该吧?
应该个屁!
灵图师与剑师各有所长,修习的方向不同,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共通之处。灵图师修习灵力,以灵力修身,而剑师以剑煅体,一身旺盛血气,是衍生剑招、赋予其威力的根本。她从未听说过哪个灵图师还能去修习剑术的,这是根本不可能之事。
然后,她就听到天青嘟嚷道:“现在宗家那个不就是冒充的?”
“什么?”水月华愣住。
天青自己说完这句时,也愣了下,忙道:“我是说,阿萻姑娘既然是白虎令之主,可她这十年来一直待在巫族,宗家那边却能时不时地传出白虎令之主的消息,那就是有人在冒充她。就算白虎令之主特地弄来的替身,但也算是冒充了吧。”
谁知水月华却脸色大变。
“姑姑,怎么了?”天青有些忐忑。
水月华僵硬地看着侄子,以往的疑惑,这一刻终于得到解释。
以往她只看到白虎令之主的高深莫测,以为她来到巫族是有所图,甚至不惜委身巫族神殿的大巫。但换一种猜测,如果是白虎令之主其实是被人陷害,身受重伤,不得不只身前往巫族,甚至隐姓埋名潜伏在巫族以躲避害她之人呢?
这样就说得通为何迟萻迟迟未表明身份,甚至一直抓着巫族不放。
巫族神殿的大巫分明就是她的保护-伞。
白虎令之主好深的心机。
一时间,水月华为自己的猜测惊呆了,顾不得和侄子解释,便匆匆忙忙地回房,给水家那边传递消息,务必要查清楚这事。
“希望能查清楚吧。”水月华苦笑一声,忍不住望向姜州城的天空。
如果她的猜测是错的,对水家并没有影响,如果她的猜测是对的,水家会更上一层楼,而她在水家的威望也会升上一个高度,届时,曾经那屈rǔ的改姓之事也能顺她的心意改变,她要完全掌控水家,成为水家独一无二的族长。
吃过早膳后,迟萻和司昂就在姜州城逛起来。
姜州城时常能见到来往的巫族,所以司昂一身巫神袍出门并没有受到什么注目,最多因为他身上的巫神袍和其他的巫族不同,让那些人族多看两眼。
如果不了解巫族历史、没有亲自去过巫族的人,很少能分得清巫族中普通人和神殿大巫的衣着打扮的差别。
倒是那些巫族十分激动,激动之余,神色更为恭敬。
姜州城虽然不大,街道十分繁华,人来人往,两人走一会儿差点被人挤到角落。
经过一间卖灵图的店,迟萻想到要买点空白灵纸这些东西,便拉着司昂进去。
迟萻在店里溜哒一会儿,看够了,准备买一些空白的灵纸和符笔、朱砂时,突然发现一个大问题。
她转头看向那位天巫大人,小声地问:“你有人族的交易货币么?”
天巫大人:“……”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迟萻默默地扭头,露出一个温暖又亲切的笑容,和气地对一旁的店员道:“真是抱歉啊,出门在外,一时忘记带灵币了。”
店员怀疑地看他们,两人穿得光鲜亮丽,看起来并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我们等会再来,这些灵纸还是要的,你放心吧。”
迟萻一脸正气地保证后,便拉着司昂出门,心里头有些懊恼。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穷光蛋,更不知道被举倾整个巫族部落供养的天巫大人,原来也是个穷光蛋。
这也不怪迟萻,从她醒来后,记忆全无,一直生活在巫族里,吃穿用度都有人准备,从来没想过买东西是要钱的,因为巫族的部落里,大多数保存着以物易物的习俗,不用货币买,而她也从来没有主动需要买过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