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田喜地(305)

良子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对荷花只是勉强笑了笑,回身关上屋门身子就瘫软在地上。

“良子哥,咋了?”荷花忙上去查看。

祝永鑫也从屋里过来,见良子的腿上老大的一条血口子,这会儿血也不知是凝固了还是冻住了,连带着裤子都贴在皮肉上,让人瞧见就觉得心惊胆战的。

荷花惊呼道:“天啊,这是咋弄的,爹,你赶紧把良子哥搭到炕上去,这、这得叫郎中来瞧瞧吧?”

良子连连的摆手,费力地指着炕琴右边的抽屉,示意荷花去打开。

荷花拉开抽屉一看里头是干净的白布和伤药,忍不住皱眉道:“平时家里还备着这东西,一瞧就是经常受伤的是不是?”但是这会儿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荷花先把伤药和白布都拿出来放着,找了把剪子让祝永鑫帮良子把裤腿剪开,自己去灶间烧了开水过来,等到摸着不烫手了,便用干净的手巾蘸着热水,把凝住的血迹都敷软,慢慢地擦拭干净,伤口里头还蘸着些草根和泥土,荷花也咬着牙不去看他疼得扭曲的面孔,一点点地帮他冲洗干净,最后才敷了药又用白布一圈圈的缠好。

等都弄完之后,荷花和良子都是一身的大汗,一个是紧张的另一个是疼得。荷花出门泼了脏水,换了干净的温水进来,让祝永鑫帮良子擦身换衣裳,自己则避出去,到灶间看看都有什么东西,却瞧着连米都是不多,幸好方氏给带了苞谷粒儿和苞谷面,直接用苞谷面贴了饼子,又把五花肉剁了块儿,先拿料酒煨上,找隔壁的大婶儿借了一点儿调料,油亮亮地做了一大碗红烧肉出来,见菜窖子里有菘菜,又剁了大半棵菜,少放了点儿红烧肉炖了汤,热乎乎的端上桌,良子已经都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歇了一会儿瞧着气色也好了不少,热乎乎的先喝了一碗汤,才算是彻底的缓了过来。

荷花和祝永鑫也就跟着在这儿吃了中饭,荷花一个劲儿地给良子夹肉道:“我娘说了,吃什么补什么,你受了伤就多吃些肉。”

良子倒是也没客气,看来也着实是饿得紧了,埋头吃得极香。

晌午饭吃过之后,荷花去灶间洗碗,祝永鑫便对良子道:“你自个儿能起身儿,收拾几身儿衣裳,等会儿跟我们回去。”

“祝二叔,你这是干啥?”良子闻言一愣。

“自然是接你去家里养着伤了,你如今腿伤得这么利害,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再进山,荷花说你家粮食和菜也都没多少了,留你在家饿死啊?”

“祝二叔,我身上还有钱,我到时候自个儿去买粮就是了。”良子连连摆手道,“我就不去麻烦你们了。”

“胡说,你这连下地都不能下了,你去买的什么粮食?”祝永鑫斥道,“算了,你若是当真不去,那我也不好勉强你。”

良子刚松了口气,却听祝永鑫又道:“那就让荷花自个儿回家,我在这儿照顾你就是了。”

最后良子着实是拗不过祝永鑫,荷花又来帮忙说话,只得收拾了几件儿衣裳,由祝永鑫背着去外头拦了车,直到傍晚才到了齐家村村口。

方氏寻思着这父女俩一去就没个影子,心里本来就还惦记着,小秀见天色已经快黑了,便过来问:“娘,咱做饭不?还是等爹和荷花回来再做?”

“啊?”方氏回过神儿来,扭头瞧博荣和博宁一人一本书对坐在炕上看书,芍药和茉莉一个打绦子一个做绣活,可又见栓子捂着肚子趴在炕上,一瞧就是早就饿了,但还乖巧地没有吭声,便道,“肯定都饿了,做饭吧,不等了这爷俩一出去就没个时会儿的,等回来再给他俩热热就是了。”

“行,那我在锅里给爹和荷花留点儿。”小秀说着就去添柴。

方氏也挽起袖子准备做饭,茉莉见状也出来帮忙。

几个人正在灶间忙和着,就听见院儿里传来了声响,方氏便道:“这一准儿是回来了,若是外人大黑就该叫了。”

栓子跳下地道:“我出去瞧瞧。”还没等他穿好鞋,荷花就推门进来道:“娘,良子哥受伤了,我和爹瞧着他自己在家没法子弄,便给接回来了,在咱家养伤,爹先把他背去博宁那屋了。”

方氏闻言忙在围裙上擦干手上的水珠,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这可怎么话说得,伤着哪儿了?严重不?叫郎中看了没?”

她边走便问,都到了东厢的屋里了,这话还没说完,荷花跟在后头便笑着说:“娘,你的问题这么多,我都回答不过来了,你自个儿瞧瞧就知道了,伤在了腿上,流了老多的血,当时老吓人了,良子哥还逞能说自己行,硬是不肯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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