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王,这是南朝议政重地,你若有事,还请移驾偏殿再做商议。”庞宁上前来道。
“朕费了这么多功夫,才站在这个地方,你说让朕走,朕就走,你算什么东西?”谢承颢一脸厌恶地冷哼道。
燕北羽能容得他活到今日也是不容易,这种人要是落在他手里,早让他千刀万剐,死了千百次了。
“你……”庞宁被他一句话,噎得面上青一阵白一阵。
谢承颢不再理会他,径自走了过去,蹲在璟儿面前,摸了摸他的小脸,笑着问道,“璟儿吃早饭了没有?”
璟儿看了看他,轻轻点了点头,“吃过了。”
谢承颢摸了摸他的头,赞赏道,“璟儿真乖。”
全然一副一家人闲话家常的样子,根本将满殿群臣和一旁停放的棺木视如无物。
谢诩凰微微皱了皱眉,孙嬷嬷应该把通知缇
骑卫的讯号焰火放出去了,但愿缇骑卫的人能来得及赶过来才好。
“来。”谢承颢一把将小小的孩子抱起,径直走向太极殿尽头的龙椅,将怀中抱着的孩子稳稳放在龙椅上,问道,“好不好玩?”
“这里好高。”璟儿有些好奇地说道。
“喜欢就坐在这里。”谢承颢摸了摸他的头,一步一步自玉阶下来,扫了一眼庞宁道,“好似,你们的皇帝留了遗旨要璟儿承继皇位,关于此事,朕没有任何异议,相信庞大人也没有。”
“北齐王,这些都是我南楚的国内之内,不需要北齐来插手。”庞宁冷声道。
“若是,朕非要插这手呢?”谢承颢冷然笑语道。
他要的东西,从来没有人抢得了,不管是他看上的女人,还是他看上的江山。
“谢承颢,一个人不能贪心的东西太多。”谢诩凰出声,语气沉冷如冰。
谢承颢闻声望向她,一步一步走这,说话的口气不可谓不温柔,“人生在世,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若自己的想要的都得不到,那还活来何用?”
“可是你想要的,却毁了别人。”谢诩凰咬牙道。
一想到,此刻这棺木之中冰冷躺着的人,她心头无边的恨火便扑天盖地燃起了。
“你是说,谢承颢的死?”谢承颢说着,扫了一眼满殿站着的人,“除你之外,这殿中谁敢说没有想过谋害他的事?”
现在能站在这里的,就没有几个干净的。
“你不该害他,更不该借我的手去害他。”谢诩凰转身,目光冷厉如刀。
谢承颢看着她恨意凛然的目光,走近道,“小诩凰,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很快这南楚的江山就是璟儿的,这天下三山五岳,都是我们的。”
“不。”谢诩凰冷冷地望着他,一字一顿说道,“他会是璟儿,却不会是你的。”
谢承闻言笑了笑,良久才收了笑意问道,“何以见得。”
“因为,我不会把南楚交给你。”谢诩凰直面他,铮铮言道。
她绝对不会,将他出生入死打下的南楚江山,将这个以他们早夭女儿名字为名的江山交到这个狼子野心的人手里。
“是吗?”谢承颢似乎并没有对她的举动有任何意外,冷然一笑问道,“那么,朕的王后娘娘,你现在在等谁?”
谢诩凰瞳孔微缩,却镇定如常地沉默着。
“是霍隽?还是缇骑卫?”谢承颢深深笑了笑,道,“缇骑卫那么一帮人在京城里,朕不去过问,不代表不会提防。”
早在来这里之前,这里可能会发生的种种状况,他皆有设想,所有会左右他计划进展的人,他也都有预料和提防之策。
“是吗?”谢诩凰却并没有被他说破的谎乱。
“小诩凰,你是挺聪明的,想要朕与他们三方相争,他们一败涂地,朕也损兵折将,然后你再有缇骑了和天机阁亲信的支持,将朕和他们全部都一网打尽。”谢承颢说着,赞赏地笑了笑,继续道,“设想是好的,如果对手不是朕的话,也许你就真的赢了。”
虽然初回燕京之后,她与缇骑卫只是简单地见过一面,并未见谋划什么,但缇骑卫这股力量在,终究是个威胁。
而且,放眼在燕京,他们会甘心被驱使的人,也只有她了。
所以,便是他们之间瞧不出任何有勾结的嫌疑,他还是不得不提防着的,毕竟在这样的境况下,任何一点小小的失误,都有可能让他前功尽弃。
虽然,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但是她恨他是真的,而缇骑卫这股可以供她驱策的力量在,他岂会疏忽大意了。
谢诩凰暗自咬了咬牙,却并没有慌乱,她很清楚谢承颢现在能提防着缇骑卫的人并不多,还有大哥也一定会尽快赶进宫里来,好些派去挡住他们的人,也只是在他们那里拖延些时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