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狂(132)

这一老一少,一盛一衰,就像是命运给予我们的极其讽刺的最终答案,我们都要在人生河流的终点尘归尘、土归土。

可廖刑豪也绝不是无用的人,他狂笑:“我有强运,你知道吗,我曾经摸到过一副国士无双牌,靠着运气的话可能你几十年都摸不到一副的牌。”

黎攸言天资极高,也清楚天才与普通人之间的差别,更明白天才与天才之间的细微差别在这游戏中也是致命的。

然而,于他而言,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廖老,不知您有没有认真思考过,天下无敌,未尝不是一种诅咒。”

他肃谨地进入状态,开始应付最后一场黑杰克的点数大战。赌注太大的游戏从来都是最折磨人的,它要你放下一切过于沉重的欲念,抵达超凡脱俗的境界以后——再去厮杀胜负。

廖刑豪早已高枕无忧,他做好几手准备,今天不到最险恶的关头也不打算使出来的,首先是装在黎攸言身后墙上的迷你监视器,如果能看清他的牌,红色信号灯会闪烁着给出提示。

其次,最后一副使用的扑克牌也是藏有玄机,纸牌背面的花纹与前几副有微弱的差异。但廖刑豪清楚这年轻人也不好糊弄,他也不会轻易就取出来用。

狡猾奸诈是胜负世界里的根本,最后一副牌,廖刑豪手中第一张明牌是黑桃A,按照两人事先达成的游戏规则,黎攸言可以选择买保险,就是压上一定筹码,赌对方第二张会不会是任意花色的J,黎攸言自然不想中途结束这一局。

廖刑豪又要了第三张牌,露出一只狞笑的眼睛:“开牌吧。”

但就在这张牌翻开之后,廖刑豪看见的却是一张他想也想不到的牌面——眼下的牌是黑桃A,一张7,一张5。

这一次,如果黑桃A算作11点,既是他爆牌,但如果算作1点,总和又没有黎攸言来得大。

“……怎么回事!”

他被激怒,拐杖用力撞向桌台,同时身边有保镖以冰冷的枪口抵在黎攸言的喉咙,而萧末法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来到他们身边,手中同样有枪械对准了廖刑豪的头颅。

对峙的杀气在空气中蔓延,廖老有些愕然地发现黎攸言身上的气质更为锋利了,凝而不发的眼神看着他,每一个毛孔都散发诡谲。

原是留在此处的侍应与公关吓得四处躲闪,身穿黑西装的外国人纷纷持枪,霎时,这地方成为随时都能血溅三尺的修罗场,满是血腥的□□味。

“你安插的眼线和使用的手段,我早就知道的,但不管如何,这一局已经是您输了,廖老。”

廖刑豪穷凶极恶般地笑了出来,他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真是讨人厌啊——别以为是被你抓住了把柄,其实,他早已在这之中玩出花来,他用自己印证了年轻的资本带来怎样巨大的可能性。

过去的十几年,黎攸言始终活在这个老鬼所制造的遮天蔽日般的阴影笼罩,如今,他终于能摆脱桎梏了。

这就是他们的决着。

“你是怎么知道的,到底谁是叛徒。”

“你早已树敌无数,谁是背叛者都有可能。”

“我要拗断你的脖子!”

廖刑豪狂怒至极,脸上是毫无惧色的邪恶,就在他起身的时候,不知从何处赶来的廖兴杰,已经带着人马将他们团团围住。

廖刑豪大笑,看着这个与他隔了两代的年轻人,心中也就有了数,他转而面向黎攸言,依旧笑得轻蔑:“你们为什么对付我呢,孩子,我只是把他们心中的恶魔引导出来,真正走向毁灭的是他们自己。”

因为贪恋、欲-望、名望,是他们拿起伤害家人的武器,自己纵身跳入万劫不复的火海,他只是一面反射别人内心的镜子。

“黎攸言,如果你想要钱,或者地位,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你什么都不懂,我要的从来不是财富,也不是胜利。我要的是自尊,还有我的复仇。我不是为了被你害死的父亲,而是为了无辜的母亲。我父亲自作自受,就像你说的,他可怜但不值得同情。”

黎攸言始终保持着头脑冷静、内心火热,直到这一刻,压抑了多少年的憎恨喷薄而出,他才流露出些许激动的情绪,他想要为过去逝去的岁月,还有与爱的人分开的那些日子要回一点补偿。

“廖兴杰他也早就忍你太久了,你是个冷血的恶魔,从来不在乎家族关系。”

廖兴杰看着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的老人,补充道:“廖刑豪,如果不是因为我喊你一声‘叔公’,你也没有其他继承人,你怎么会记得我的存在,当年你如何处置不听从你命令的亲人,我看得清清楚楚,你真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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