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后,母皇被抢了(189)

然而,不等他一口气缓下来,那个凉薄冷然的调子炖了一顿之后,又往后接了一句:“……而且,现在我也不想她死。”

放松到一半的表情闻声即刻凝结在了彦音脸上。

果然……有问题!

不然就凭白朗之那样寡薄淡漠的性子,又怎么会随着镜月未央的性子陪着她玩恶作剧戏耍慕容晏,不然就凭他曾经对镜月未央冷淡抗拒的态度,又怎么会突然间关心起她的死活,不然就凭他无欲无求的冷眼看红尘的睥睨姿态,又怎么会在乎起他跟镜月未央的亲密关系?

呵……别人不一定看得出来,但是他却能感觉到白朗之那种潜移默化中的变化,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就算是未雨绸缪,他也觉得有必要防一防这个男人。

这只从来都未曾露过尾巴的深山老狐狸,到底藏了两颗多长的獠牙?

抱着镜月未央穿过湖面的九曲亭桥,迎面遇上独自一人走在园子里散步的西门九幽,白朗之微微敛眉,算是打了一个招呼,那人更是连眼皮也不抬一下,目光在他怀里的镜月未央身上一扫而过便转向了他处,冷傲的气势一瞬间彰显无遗。

白朗之擦身从他边上走过,隔着几步都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凛冽之气,傲然而不可一世。

显然,这不是个讨人喜欢的男人,顶着那样一张丑到了极致的脸,却还能傲然抬头睥睨他人,不是心理早就变态到了极点,就是那张脸皮有猫腻。不过白朗之对他的容貌并不感兴趣,长得丑自然最好不过,至少这样一来镜月未央就不会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费心思,她受到了牵制已经太多了,单是为了摆平那些不痛不痒的人就花了不少精力,他在边上看着都嫌麻烦。

女人就是这点不好,手段不够硬,心肠不够狠,四处留情,最后反倒自己受累。

只怕之前赶慕容晏出府,也只是一时的手段而已,就凭镜月未央这幅死不悔改的德性,真要下手早就把他给办了,哪还能拖到现在?想必过段时间,还是会好好接回府里哄上几日……

这个蠢女人,给自己找了这么多死穴,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经过西门九幽身侧之时,白朗之鼻尖微微动了动,继而又深吸了一口气,察觉到有些异样。

并不是气味变得奇怪,而是……

好像跟之前西门九幽身上的味道相比,更浓了那么几分。

他的衣着都是统一用特殊的香料熏染的,所有的衣服按理说都是一样的气味,没道理会有些浓有些淡,不然只怕连他自己闻起来都会觉得不舒服。

只是这样的变化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白朗之考虑了几许便不再继续深究,毕竟他对男人……没什么兴趣。

抱着镜月未央一路下了温泉,池水浸湿了两人的衣衫,湿淋淋的贴在皮肤上很是难受,换做是彦音定然早就脱了两人的衣服下到水里戏鸳鸯了,白朗之之前说的话并非没有根据,虽然他不让彦音来,唯一的原因纯粹是不想看他跟镜月未央这般亲密熟稔。看见他那小狐狸得瑟的模样,白朗之就没来由觉得不爽。

当然,这跟镜月未央无关,他只是单纯看彦音不爽罢了,从进府开始就不曾看惯他的作风习性,更何况如今还愈发变本加厉了起来。

泡着温度适宜的温泉水,白朗之一手扶住镜月未央的身子,一手缓缓聚气拍上她的脊背,帮她化解体内的滞留的寒气。

感觉到滚滚热流从两人相触的那一点传入体内,镜月未央逐渐恢复了清醒,只是还有那么些恍惚,转过头一抬眼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熟悉得像是在梦中有过千百次的轮回,好像她经常会这么近距离的凝视着那张脸,细细的抚上眉眼,鼻梁,双唇……甚至有时候还有细碎的青色胡渣。

对着白朗之出神似的望了良久,镜月未央忽而浅浅一笑,放开手望向别处,神色显得有几分落寞。

“为什么……你不是他?”

其实,故事的最后,还是她选择了放手。

因为那可笑的执念,不肯再给自己一个伤口愈合的理由与机会,尽管看着安柏辰跪在面前失魂落魄,她宁愿揪心地痛着,也不肯再原谅忠孝不得两全的可怜的男人。

说是最无情,最狠心的那个人,其实……

是她。

她从来都没有后悔那么做,只是……不管怎么样,还是会觉得遗憾。毕竟曾经的曾经,两个人那么相爱,憧憬过手牵着手十指相扣的走一辈子,彼此都是对方最为亲近与深爱的人,一旦分离就会钻心蚀骨地痛,痛得仿佛没有了灵魂。毕竟,曾经的曾经,给予过对方最纯粹的温暖与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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