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后,母皇被抢了(422)

白朗之却是神情冷淡,就那么凉凉地看着男人,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

西风裹挟着火焰在周围呼啸流转,烧毁的烟灰散满了整个晦暗的天空,死里逃生的人畜低低悲鸣,声嘶力竭,断断续续的声音听起来有种莫名的凄楚。

副将蹙着眉头沉思良久,继而长长叹了一口气,转头指挥下属退开,留柳浮玥一方清静与片刻的安宁。

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的苦,他背负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所以即使拥有翻云覆雨的权力,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开心过。

他跟在清王身边多年,唯一一次见他笑,就是有一回在街上巧遇镜月女君,虽然隔得很远,差不多有百步之遥,他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久别重逢的喜悦无可掩饰地染上了男人原本冷峻的眉眼,那一瞬有如坚冰化水百花盛放。

然而,这个素来无惧无畏的男人,在那个时候却不敢上前去打招呼寒暄,他宁愿守着那种卑微的欢愉,也不敢冒险毁掉他无法守护的幸福。

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白朗之忽而轻笑了一声,拄着拐杖慢慢踱到柳浮玥身边,拿拐杖轻轻捅了捅他的肩膀:“喂,我说,你不会连央儿的……尸骸也认不出来吧?……真是差劲啊!央儿可是说过,就算你化成了灰烬,她也能一眼就认出来呢。”

听到这话,柳浮玥的肩膀微不可察地轻轻动了动,白朗之一句话说完,便不再说第二句,转身便要走。

才转过头,手臂就被猛的拽住,五指紧紧地勒在手腕上,险些被捏得骨折。

柳浮玥抬头看他,冰川似的眸子里燃烧着灼人的烈焰:“你……刚刚,说什么?!”

白朗之轻轻一哂:“你以为,央儿若是遭了不测,我还能笑得出来吗?”

都是关心则乱啊关心则乱……其实他早该猜到,央儿是这个男人此生无法逃避的劫难。毕竟,她花在他身上的心思,比旁人不知多了几倍。

“那——”

前一刻才刚刚跌落地狱,眨眼间又从地狱上了九重天宫,巨大的起落让柳浮玥失去了判断的能力:“这支骨簪怎么会在这个人的身上?”

“你说这个啊,”白朗之接过被烟火熏得有些发黑的骨簪,不仔细看还瞧不出来,亏这个男人能一眼就瞅到,真真是上天要叫他痛彻心扉这一次,才会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前两天央儿不小心弄丢了,大概是被谁给捡了去吧……”

听到这样的解释,柳浮玥的整张脸都僵成了冰块,知道自己闹了个天大的乌龙,还被那么多人尤其是这两个男人看了笑话,险些怒火攻心呕出血来,却又苦于发作不得,只得冷冷哼了一声,跳上马背狠狠甩了一道鞭子转瞬就跑没了人影。

不过,只要她没事,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不计较也罢。

这厢镜月未央被柳逸轩劫走之后,一路被控制着心魄,也顾不到村子里的境况,两人快马加鞭赶了三日,回到了圣焰的一个边城。为了不让镜月未央的身份引起麻烦,柳逸轩暗中找了人来帮她易容,万全起见,干脆就易容成了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

镜月未央生性活泼贪玩,就是被柳逸轩摄了七魂,那六魄却还是骨子里的纨绔,除却对柳逸轩言听计从之外,她倒也能自行应对一些简单的事物。

比如闲暇之余,郡守的小公子找她聊天。

“喂喂喂,你坦白跟我说,陛下是不是……有那种癖好?”

镜月未央疑惑地看向他:“什么癖好?”

“啧……怎么说呢,就是……断袖之癖?喔……也可以说是龙阳之好。”见镜月未央仍是一脸茫然,小公子一着急,忍不住拔高了声音,“这么说吧,陛下是不是喜欢男人?”

最后一句镜月未央总算听懂了,然而却没急着回答,只是意味深远地笑了一笑:“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呵——”小公子抚了抚衣袖,抬头挺胸一副“本少爷无所不知”的模样,“若是陛下不喜欢男人,怎么会天天把你带在身边寸步不离的?就是跟我爹说话的时候,还总是隔三岔五的转眸看你,偶尔见不到你就急着找你……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最明显的证据,就是——你们两个大男人每天晚上睡在同一个屋子里,难道不是很奇怪吗?好像还会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来……”

闻言,镜月未央脸色一冷,长剑刷的就架在了小公子的脖子上:“你偷听墙角?”

见他心虚,小公子反倒得意了:“嘿,你就承认好了嘛!这有什么好害臊的?虽说男宠什么的听起来不太有面子,但好歹是皇帝的男宠,只要得到陛下的宠爱,那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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