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王冠·致无尽岁月(出书版)(76)

一个人只要活得像一个人就够了

(2012-12-2416:03:16)

今天早上醒来,发现已经到了平安夜,距离传说中的世界末日过去三天了,飞船还没修好,母星还没派人来,世界依然按照原有的秩序运转,楼下的雪还没有完全消融,一切都跟以前没有区别。

1999年的时候,也有过一次末日传说,那时候我刚上初一,对生命充满眷恋,对死亡充满恐惧。

小时候我问妈妈,如果人不生病、不出车祸、不自杀,是不是就可以一直活下去。

妈妈说,人会老死的啊。那是我第一次尝试着去了解人生,第一次知道原来无论人如何避免被疾病和灾祸所擒住,仍然躲不过最终的结局,而衰老和死亡,它们也是构成生命的元素。

那时候我想不到这个层面,只觉得失望,晚上缩在被子里,想到最后自己也是要死的,会怕得哭起来。

再后来的一些年月里,每次想到它,我就会去找一些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只要不去想,那个事也就没有多可怕。

写这篇博客的时候,“飘零”已经在全国各城市陆续上架了,我之前说过,文字集结成为作品之后,与我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它脱离了我,有了自己的命运。

但对这本书,我仍然有一些话想说。有天晚上羊男给我打电话,问我,这是你的第几本书?我说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刚出“深海”,我们认识三年了,这是我的第五本书。

他说,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一个说法,一个作家写到第四本书之后会有一个大的进步,你前几本我都没看,这本我去买来看看吧。

就我个人来说,这一本,因为倾注了太多内心积淀的往事、太多主观的看法、太多私人化的经历和情感,使得它之于我,有着格外不同的意义和价值。

在书写中,我尽量做到诚实,不刻意美化,不粉饰,不欺瞒,不虚构。有些人或许会觉得太过于私密的事情不应当写出来,但我认为,这是对自己最公正的审视,了解自己越深便了解世界越深。

能够书写出来的,就已经不是伤害,毁坏也是一条通道,走过它,生命会重新变得洁净起来。

16号那天在长沙签售,天气很冷,我和绣花、丛丛中午从家里出发,打了个车去定王台,惜非和蔡琳把我从侧门带上去,听她们说下面已经排了很长的队,有些小孩连早饭都没吃就赶来了。

我在会议室里换衣服,跟工作人员商量流程,然后接受媒体的采访,有一个记者问我,你觉得他们为什么喜欢你?

我想了想说,也许是因为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有我的文字陪伴、参与,也许是因为我的存在提供了一种可能性,你不屈从于什么,不迎合什么,保持自己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不被大环境同化,仍然可以过自己理想的生活。

这几年来我越来越反感那些教女生如何谈恋爱,如何有效地让自己嫁个好人家,过少奶奶般的生活的文章,这样的书我不会掏钱去买,网上的帖子我也不会点开去看,与持这种价值观的人,也会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世上的事,其实分不出个什么对错,但应当有自己的立场。我始终觉得,人还是应该自己长大比较好。自己摔跟头,自己爬起来,头破血流也没什么,擦干净,以后长个记性,再遇到同样的事情,知道变个法子去应对,知道怎么将伤害减小到最低程度,知道即使不能避免争执,但仍可以采取最温和的方式去处理,即使做得比较笨拙,也好过被那些文章教成一副精怪模样。

我从不教女生把男人当敌人对待,恋爱不是战争,也不是博弈,不应当有那么多算计和防卫。

在我的认知里,恋爱始终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一个人真挚地去爱另一个人,即使时间过去了,恋情结束了,但我们仍可以说,我们并没有失败。

这个时代需要谋划的事情太多了,如果连爱情都沦于其中,人生未免太过于不堪了。

签售完之后大家一起吃晚饭,我最亲近的那群朋友都在场,我很累,心里却非常高兴。

年初送走马当的时候,我还忍不住哭了,想起他一个人去新疆工作,日子一定很不好过。这一年中我们一群人总是聚会,虽然每次也都很开心,但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后来晚上一起唱歌,舟吧来了一群小姑娘,回去之后写的长微博里,个个都有一句“我好喜欢马当”。

第三天我才知道,他们都是特意为了我回来的,然后我又忍不住好想哭啊什么的。

《老友记》里菲比有句话曾经深深地打动我,她说,生命里恋人们来来去去,但朋友永远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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