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归处(14)

有次正笑得开心,肚子一通乱响,那是饿的狠了,他倒不跳了,把我上下打量一番,下个定语:“丑丫头!”不解恨,再补一句:“饿死你!”然后得意的笑了。

并非我不怕死,他给我下了几次毒,结果我轻易的就解开了,对他的恐惧之心就淡了,看吧,都是吹的,传说中的不过如此嘛!

估计刚开始他把我当做个捡来的金疙瘩,后来发现我是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所以才不遗余力的折磨我,有时半夜起来上厕所也会顺便过来关照我一下,给我窗户里吹点小毒之类的。

我就连睡觉也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这时候才知道江湖人称他“鬼手毒医”。

不过我们之间的争吵也仅限于学术研讨范畴内的,不存在什么深仇大恨,所以置我于死地的可能,估计他也没有。

有时候吵累了,他看着我的眼光倒是很温和,这时候我会很识实务的叫他一声:“师傅!”

我十三岁的最后一天去上早课,发现我们一起学武的姐姐们只余九个了,这一年里陆陆续续就会少人,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好在,和我最要好的梅昭还在,但她脸色苍白,心神不定,问她却又什么都不说。

尉迟谨依旧是个冷心冷面的石头,陆续少了这么多弟子,他也不作一声,而少了的那些人,估计我是再也没机会见她们一面了。

到我十四岁的第三天了,我依然不能开怀。

我的鬼手师傅见我闷闷不乐了好几天,那几天破例没有让我见什么血腥的场面,只是让我去整理药草。

到了第四天晚上,他让我早早的睡了。

临睡之前,我偷偷喝了点碧金沙。

这是他配的一种提神醒脑的药,色呈翠碧,阳光下却浮动金光,用来给命悬一线的人提气的,我却常常偷偷拿来当零食喝。

那夜我本来是睡得很沉的,后来做了一个恶梦,梦见我的冉修师傅头发全白了,到处在找我,我到他面前走过,他却不认识我,我扑上去欣喜的叫:“师傅,师傅……”

身后飘过一个白影,白默幽幽的笑:“天星,你是我们魔教的人了,自入魔教,便不为白道所齿,你还想回去吗?“

冉修师傅一听,一把推开我:“你走吧,我没有这样的弟子!“

我既为他的白发所悲,又为他对我的绝情而伤心,当下不顾一切的哭了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窒,便从恶梦中醒来了。

睁开眼的一瞬,眼前是把明晃晃的刀,窗外月光发白,刀尖发寒,而那柄刀,我无比熟悉:是鬼手师傅的手术刀!

鬼手师傅的脸近在咫尺,脸上的表情背光,看不分明,但他声音暗哑,道:“天星,我替你换一张漂亮一点的脸,好不好?”

四肢俱麻,头脑却是清醒的,我急的大哭,这是比恶梦更可怕的梦啊,“师傅,师傅啊,我不想更漂亮了,我不要换脸啊……”

那一刻,心中涌起的念头竟然是:“假如我换了脸,就算师傅找白了头发,我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认得我了……”

但我的苦苦哀求并不能改变他的主意,眼看着那把刀越来越近,刀仞冰凉,就贴在了我的左脸颊上了,恶梦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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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看官,为虾就米有留言呢?

偶写得头发都要掉光了!

有没意思,总要表个态滴吧?

来来来,潜水一号,先从你开始吧!

惊弓之鸟

“老陈,你想做什么?”门轻启,一个白色的影子缓缓而来,是白默。

鬼手师傅手中的刀轻轻掉在了地上,他面朝白默,肃手恭立,脸上怜惜恐惧错杂重叠,交织成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我从没见过的神色。

“你很舍不得她吗?”白默语声冰凉,滴水成冰。

鬼手师傅扑通一声跪下,“属下愿领帮主责罚,但这个小丫头,还请帮主放过她!她是个医药奇材,即使不放她下山,将来于我教也是大有用处。”

我听得似懂非懂,救我难道就要毁了我的这张脸吗?虽然我自认不是什么天人之姿,但鬼手师傅手头可没有比我更美丽的一张脸了,这样岂不是形同毁容?把一个人变漂亮是为好事,难道把我变得更丑也算是为我好了?

我的这张脸,倒底藏着什么秘密呢?鬼手师傅不欲让我知道?

“你现在就走吧,去找沈黯然报道,你放心,这丫头我会好好给她准备一份成年礼的!”白默一字一咬,冷冷道来,如果我没听错,话中恨意深掩,若不是恨我就是恨与我这张脸相似的“故人”了。

鬼手师傅没敢再多看我一眼,转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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