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侍寝?砍了!(出书版)(18)

可是,眼前这人,不知是三年没见我眼花了,还是另有原因,如果我没看错,他脸上竟然有了一刹那的尴尬狼狈之色,“那时候年纪小……行事太过偏激……”

这算是道歉么?

有生之年,我居然能在晏平嘴里听到这种类似于倒歉的话,是不是表示我死也可以瞑目了?

我颇有几分感触,恨不得临风作赋,以表达对世事变迁,人心难测的感慨之语,可惜这三年手握锄头,对于作赋这种风雅高洁之事早已不熟,遂作罢。上前两步拍了拍他的肩,善解人意的开解于他:“晏将军勿忧,我明白,我都明白!”

这下换他不明白了,一双温润的眸子带着几分迷茫抑或装傻,直直瞧过来。 爹爹说过,凡是政治玩的转的人,都擅长揣着明白装糊涂。而我最喜欢的事,莫过于捅破窗户纸,让谁也装不成糊涂。

我长叹一声,心有戚戚焉:“晏将军在此湖边想念佳人,奈何她名花有主,我都晓得。我都晓得。”

他的目中刹时射出惊人的光彩,紧盯着我,似做梦一般:“你都知道了?”

想到伯牙遇到钟子期,激动之意大约也与此差不多了吧。

我连连点头:“说起来,凤朝闻这事做得忒不地道,明知你与秦玉筝两情相悦,却偏偏要做打鸳鸯的那只大棒子……我虽然很是同情晏将军你的遭遇,可是实在爱莫能助啊!”

——嘿嘿,就算能助我也不助,看着你们君臣二男争一女,这是多难得一见的热闹啊。

晏平黯然瞧我一眼,想起求而不得之苦,我那宽宏大量不计前事的老毛病又犯了,试探道:“要不……晏将军写封情信,我悄悄替你捎进玉虚宫去?”正好玉妃娘娘今日被我气得哭着跑了,如果有封信安慰,想来会好受许多吧。

这样,下次等她再撞到我手上,我才能毫不愧疚心软的欺负吧?

晏平被我说得笑了起来,自小到大都瞧惯了他的冷脸,虽然他与旁人也曾温言笑谈,但从不曾在我面前笑得眉眼弯弯。他这乍然一笑,宛若云破月来,我不禁瞧的呆住,又觉出自己此举不妥,生恐犯了他旧年忌讳,再被踢下湖中一次,可真得不偿失,立时转头去瞧身边暗夜吐蕊的碧桃花。

他并未生气。

或者,就算生气了,我当时也未曾看到。

从前我曾花了十二分的精力来关注他的喜怒哀乐,暗自揣测,辗转难眠,如今我信奉和谐,大陈与大齐的战争结束了,百姓安居乐业,我与晏平之间曾经的那些旧事也应该灰飞烟灭,不留半点痕迹了。

想通了这一节,我顿时为自己的高尚节义感动了几分,又侧头去瞧他,连连催促:“时候也不早了,如果晏将军要我传信,还是快快写一封吧?或者,有贴身之物要转交,我也乐意跑腿。”

再晚了,凤朝闻的晚膳都要撤了,我可不想饿着肚子。

他脸上的笑意凝住,颇有几分复杂难解,不过这轮不着我犯愁,这是与秦玉筝两情相悦的男子,理应由他们自己去纠结。

他摇摇头,大约仍是不太信任我。

我能理解,私通宫妃可是□宫闱的大罪,将这样一个大把柄交到我手上,还有物证,晏平怕是要好多个晚上睡不好觉了。

“既然晏将军不需要我跑腿,那我还是回去休息了。湖边寒气重,将军也回去吧。”他淡淡一笑,我又多加了一句:“思念一个人,其实不管是站在碧桃林里还是钻在热被窝里,一样可以思念。”

挥了挥手,我脚步轻快的往重华宫而去。

“安逸,你从前……也曾这样思念一个人吗?”晏平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来。

我脚步一滞,摇了摇头:“从前的事,我已经全部都忘记了,一点也不记得了。”

谁是谁的障

10

重华殿亮如白昼,我在门口来回走了足有四五遍,又趴在门缝朝里面去瞧,凤朝闻正坐在御案前批着折子,不远处的圆桌之上,四菜一汤早放得凉了。

正专心盯着桌上菜色暗地里流口水,只听得凤朝闻淡淡道:“进来。”

我左右瞄瞄,守在门口的侍卫像木头桩子一样,一动不动。

“进来。”

这声音听着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我捅捅身边这名侍卫,压低声音道:“还不快进去,皇帝陛下叫你呢。”

不防殿内传出一声重喝:“安逸,滚进来!”

我蹭啊蹭,慢慢蹭进了重华殿,跪好,老老实实答道:“陛下,罪臣不会滚。”

凤朝闻停下笔,眸中笑意不善:“你不会滚,倒会踹人了?”

我叩个头:“陛下英明神武,罪臣委实不会滚,不如请陛下教教罪臣怎么滚,罪臣再滚给陛下看!”

上一篇:我贱谁怜 下一篇:小狼狗饲养守则

蓝艾草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