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混吃等死记(63)

木已成舟,红倚也不吭声了。程宝贝刚刚用过早膳,柳盈云便带着侍女柳意前来觐见。

“多谢妹妹给了我一个栖身之地,大恩不言谢,柳盈云记在心里了。”柳盈云朝着她盈盈下拜。

程宝贝慌忙把她扶了起来:“柳姐姐你不要客气,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都要相亲相爱的才好。”

柳盈云郑重地点了点头:“以后妹妹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程宝贝想了想,高兴地说:“柳姐姐,不如你教我书法可好?我只会写那些规规矩矩的字,你的狂草可真好看,我喜欢。”

“好,只不过很辛苦,我怕你不爱学。”柳盈云笑着说。

程宝贝兴致勃勃地让小冠子准备好了笔墨纸砚,随手在宣纸上涂了几笔,写得兴致高了,便顺手默了一段话本中看到的话:

*一别之后,两地相思,说的是三四月,却谁知是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般怨,千般念,万般无奈把郎怨。

柳盈云看着看着有些发呆,程宝贝前几个字还歪歪扭扭,到了后来,字体渐渐流畅起来,变为闺阁体的簪花小楷,一笔一划之间流露处一种清婉灵动的韵味,配着这首哀戚的情诗,仿佛让人看到了一个娟秀的女子痴痴思念情郎的场景。

“妹妹居然也写得一手好字!”柳盈云赞叹说,“这手簪花小楷练习不易,妹妹一定花了很多功夫吧?”

程宝贝看着自己的字,颇有些沾沾自喜:“我也不知道,我都好久没碰笔墨了,写得还真的挺好看的。”

柳盈云有些狐疑,也没有追问,只是拿起笔来,将那首小诗龙飞凤舞地写了一遍,她的狂草字体磅礡,顿时把这首哀怨的情诗变成一个女子在斥责负心郎一般。

程宝贝拍手叫道:“柳姐姐你写得好生大气!你该生为一个男子,而不是这样一个弱柳扶风的女子!”

柳盈云怔了一下,垂下眼眸,淡淡地笑道:“空有泼天志,命却比纸薄,妹妹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程宝贝歪着头想了一下说:“不,姐姐你和那些鼠目寸光的女子看起来就是不一样,胸中鸿鹄越长风,姐姐何不多看看别处,说不定还能走出另一条路来。”

“另一条路……”柳盈云喃喃地说着,苦笑了一声,“谈何容易,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两个人正聊得欢呢,程宝贝手上的宣纸被人轻轻抽走了,厉行风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好难得,宝贝你今儿居然沾了墨香,待朕好好瞧一瞧。”

程宝贝一听便笑了起来,跳着去抢他手里的纸:“陛下你别看,我写得不好,你看柳姐姐的吧,她的才好看……”

柳盈云立刻上前见礼:“臣妾柳盈云,见过陛下。”

厉行风这才看见她,敛了笑容,冲着她微微颔了颔首,对程宝贝说:“写得不好朕也喜欢看。”

说着,他拿着纸上下仔细瞧了瞧,一丝狐疑在心中一闪既逝:这华丽娟秀的字体,若是程宝贝是家境贫穷的小乞丐,怎么可能练得出来?

“陛下,怎么样?”程宝贝略带期待地问道。

“好!如玉壶之碎冰,如瑶台之皎月。”厉行风赞道,忽然一眼瞥见了桌上柳盈云的草书,顿时眼睛一亮,紧走几步,拿在手中,闭上眼仔细回想了一下,问道:“这是谁写的?”

柳盈云看了程宝贝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身旁的侍女柳意立刻应道:“这是我家主子写的。”

“哦?”厉行风这才第一次拿正眼打量着柳盈云,笑着说,“想不到柳才人居然写得一手好狂草,不知师承何处?”

柳盈云垂首恭谨地道:“家师张真。”

厉行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略有耳闻,听说他的母家是大盛人,祖家在上翊京城,整日里来无影去无踪,颇有世外高人之风。”

“是,家师居无定所,以云游江湖为念。”

“由字及人呐,怪不得能练得一首好狂草。不过,柳才人你倒是看不出来。”厉行风笑着说。

“是臣妾妄求了,因此臣妾的狂草只能到此地步,再难长进。”柳盈云有些黯然。

厉行风把那幅字折了起来,收入怀中,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对程宝贝说:“等会儿子归会来,听说他师傅来信了,你的头痛病说不准能治愈了。”

“真的?”程宝贝十分高兴,这几日她的头痛发作得比以前都频繁,一日总有个二三次,虽然不是很痛,但总是心烦。

柳盈云在一旁立刻盈盈下拜:“如此,臣妾便不打扰陛下和妹妹了,臣妾告退。”

厉行风点了点头,看着柳盈云的背影赞道:“柳才人看起来还不错,很懂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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