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134)

丰铭听着,心口泛疼,想安慰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保证却又觉得口头支票很是无用,只是沉默良久,无话可说。

但好在,阴月月愿意给丰铭时间,或者说给他说服秦敏丽的时间。

她不断告诉自己说:“我还年轻,我等得起,我还在上学,我有的是青春,我要等,我必须等,只要用诚意,她早晚会接受我!”

但是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阴月月不知道。

“月月,你等我。”

“好,我等。”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协议,却没人提及期限。

等阴月月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的事了。一上午,她都在漫无目的的闲晃,走累了就找了一家仙踪林坐下,点了饮料喝了很久,直到困了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最后还是被服务生来叫醒的。

校门口,平琰琰正和边城道别,两人见到阴月月,打了招呼,边城便急忙忙往校外走。

阴月月见平琰琰脸色不佳,问了原因。

平琰琰道:“今天我和他回家见了见他妈和他姐,他妈给我摆了好几次脸色,嫌我不干活,说话又有点噎人。”

边城的母亲早年丧夫,自己身体又不好,不能出外工作,只是靠着丈夫单位的抚恤金和向亲戚借钱度日。可以说,在那段日子里,他们一家三口已经尝遍了周围亲友的嘴脸。人情冷暖,他们从那时候起就明白一件事:钱,钱是最重要的。所以时日一长,边城的母亲辛美华难免对人偏激,尤其害怕会有一个女人出现抢走她儿子,再加上脱离社会太久,辛美华在说话做事上欠缺圆滑,令初次见面的平琰琰感到尴尬。

“你知道么,他妈妈一点也不掩饰对我的厌恶,一整顿饭都在给我摆脸色。吃过饭还念念叨叨的说我不刷碗……我是第一次去他们家,我是客人,我干活是礼貌,不干活是道理!结果他妈一直不依不饶的说话带刺!我和边城说要回学校赶着上课的时候,他妈还说‘那你快点回家,我找你有事’!难道她不知道我们学校有课吗!”

平琰琰越说越气愤,越说脸色越红,就这样和阴月月一路抱怨,一直到进了宿舍门。

阴月月听着,并不发表意见,但心里已经占到了平琰琰一国。

为什么她们遇到的男人的妈妈都这么排外且不讲道理?为什么“妈妈”这个本该温馨的词汇却突然变得可憎?

阴月月能想到的答案只有一个:同为女人,却站在不同的立场。

自那天后,边城连着几天没有回学校,之后他打了个电话给平琰琰,提到要走读几天。

平琰琰听到这句话,遂气不打一处来,“啪”的一声挂断后,又对宿舍里的另外几人抱怨。

“走读?为什么走读?”钱幸幸问出重点。

“准是他妈说什么!”平琰琰气愤的灌了一口水,呛了两下,接着道:“他妈看我不顺眼,肯定不希望我俩继续来往了!”

于一一看看阴月月,又看看平琰琰,说道:“也许他妈是恋子情节,不就走读几天嘛,你俩就忍忍吧,等过了这阵还是能来往的。”

“这不是忍不忍的问题,这是他妈的态度问题!他妈是不是以为现在还是旧社会,只要高压政策就能逼他儿子和我分手!”

平琰琰这句话真是直击阴月月的心坎,这简直就是秦敏丽事件再生。丰铭和边城虽然来自不同家庭,却面临同样的问题,难道在这些男人的母亲心里,她们都是侵略者?

阴月月道:“所以找对象还是要找个无父无母的最好。”

于一一却不认同,说道:“No!无父无母的那就是孤儿,孤儿的心里大多扭曲和孤僻,生性缺乏爱,和这样的人相处能有安全感嘛?诶,对了月月,最近怎么没见你去陪那个秦玟?”

阴月月又被戳中死穴,趴在桌上要死不活:“别提了,我真是引狼入室。”

说着,阴月月提到那天丰铭和秦敏丽的电话内容,在场三位听众全都一脸气愤,并且一致认为秦敏丽突然出面制止一定是秦玟在暗中告状。

阴月月道:“那又能有什么办法啊?秦玟可是他妈面前的大红人,一句话就顶别人十句,那天晚上她挑拨离间不成功,第二天又改路走婆婆政策,我怎么斗得过?如果可能的话,真希望他妈突然失忆……”

三人全都没了语言,只有平琰琰默默地搂住阴月月的肩膀,互相打气。

此后没多久,平琰琰的预感终于得到证实——辛美华果然在实行高压政策。

边城已经走读一星期了,每天下课不出五分钟便能接到辛美华的催促电话。几点回家?坐几路车?多长时间?一连串的问题逼得边城片刻不能耽搁,也顾不上和平琰琰多聊上两句便急忙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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