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27)

他俩静静地靠坐在一起,一个慢慢说话,一个仔细聆听,时不时回应一句。

丰铭说话的时候,呼吸轻轻拂过阴月月的耳后,温暖有节奏,阴月月眯着眼享受着,几乎要睡了过去。

丰铭说:“等你高中毕业了,我帮你申请这边的学校,再等两年,等我在公司站住脚,向别人证明自己的实力以后,我再把你介绍给我父母,他们平时比较忙,父亲为人随和,和我相处并不多,母亲相处的多一些,为人却比较严肃……”

听着这些话,阴月月半阖着眼,不由自主的在脑海里勾勒那幅画面。

和丰铭一样高大、英俊的中年男人漾着笑脸坐在最中间,他旁边依偎着面部线条并不柔和却充满了女人味的中年贵妇,右边是丰铭,集合两人有点于一身,随意的站着,正冲着她笑,对她说:“这就是我的一家,月月,欢迎你。”

“那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阴月月随口问起,这才发现她对丰铭的家庭所知甚少,就是他母亲秦敏丽最近开始限制干涉交友的事也是从单町那里知道的,秦敏丽希望丰铭尽早继承他父亲的事业,但看在阴月月眼里,这是将他也变成和他父母一样常年不归家的大忙人的序曲。

“父亲是北方人,做珠宝起家的,母亲……是香港人,曾经离过一次婚,家里很有钱,嫁给我父亲以后出资帮他扩展事业,父亲有了自己的公司,开始东奔西跑,在外面养过几个女人,都不了了之了,他对我说,这个家的轴心是母亲,就算他逢场作戏动了真情,都不会离开她。我想,母亲应该是明白这点的,所以她总是很平静、高傲、笃定……”

阴月月心里一震,也说不上是因为丰铭父母对婚姻的态度,因为他父亲是靠他母亲扶植,还是因为他母亲曾经离过一次婚的事实而震惊,可能兼而有之。

“你从没说过这些。”

“除非必要的话,我不想说。”

“嗯,我明白。我见到我爸妈的时候也特别少,吃饭是和姥爷一起,睡觉是自己,放假了就整天跑出去玩,没事就看看动画片,有时候跟着电影台看鬼片……那时候你老爱吓唬我,我特别害怕你。”

丰铭一阵好笑:“那现在呢?”

“现在?”阴月月抬起头,转着眼珠想了一下,说道:“现在,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在一起,不让你再吓唬我,以后只能我吓唬你!”

然后,阴月月看着丰铭的唇,又低声道:“还有,以后你也只能亲我一个,没有别人,也不许有。”

“哦哦,OMG,小姑娘啊,你具备了最可怕的占有欲!”丰铭装腔作势道。

阴月月骄傲的扬起下巴,红着脸并眯着眼,挑衅的看回去:“以后也只许我对你凶,你只负责讨好我,不许对着我吞云吐雾的,不许对着我喝闷酒,不许敷衍我,不许不和我说心里话,也不许想着除了我以外的妖魔鬼怪!”

丰铭大笑,低头亲了下去。

阴月月又小又闹,一边闪躲一边笑骂,得意忘形。

忽然,“哒哒哒”的,门口响起了高跟鞋声,接着把手被转动了,那双红色高跟鞋的主人从容且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门,走进来三步,一手抚着门把,一手拿着包,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耀眼夺目,就像她唇上的闪亮色泽。

“丰铭,你出来一下。”

那双涂着淡褐色眼影的眼睛准确无误的看向丰铭,话音落下后,秦敏丽又挑着唇角扫了一眼阴月月,将她呆滞的模样和狼狈的坐姿尽收眼底,然后随意问了一句:“女朋友?”

阴月月立刻站起身,慌张的看着秦敏丽,又看向丰铭,忽然想到以前在丰铭国内的家里也曾看到过几张黑白照片,里面的女人好像就是眼前的这位,但照片根本不足以描绘秦敏丽身上那种微妙的感觉,难以言明。

丰铭也起了身,抿着笑容搂着月月的肩膀,介绍道:“我母亲,阴月月,我的女朋友。”

秦敏丽的笑容又扩展了几分,得体的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对阴月月点头示意:“随便坐,我们有些事要谈。”

然后,秦敏丽率先走了出去,丰铭跟着出去前对阴月月说道:“等我一下,很快。”

门被关上了,阴月月跌坐在沙发上,低声哀嚎的捂住脸,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趴在沙发里使劲儿捶打,完全没有再翻看丰铭房间的心情了,彻底陷入了悲剧。

什么叫自掘坟墓,什么叫乐极生悲?

阴月月感觉自己成功代言了。

离开丰铭家的时候,阴月月脑子里还是空白的,想不出任何挽回的主意,直到坐进丰铭的车里,才问道:“你妈妈提起我了么?刚才咱们那样,她会不会想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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