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40)

脸被丰铭转过去的时候,阴月月的泪腺已经泛滥了,咬紧的嘴巴在这时开闸狂吼:“都是你!都是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要不是你,我会被人欺负吗!丰铭,你真是混蛋!”

哭,阴月月使劲儿的哭,哭的惊天动地,引来周围人的指指点点。

起初,她趴在丰铭怀里哭,后来被丰铭搂进冰激凌店,又趴在桌子上哭,哭累了以后依旧不肯抬头,埋着脸装死。

丰铭买了冰激凌放在她面前,说道:“抬起头吧,没有人。”

阴月月侧着头露出一只红肿的眼,只看到丰铭和一个若无其事的店员,这才低着头挺直背,拿过冰激凌边的勺子,使劲儿的缴获,双眼一眨不眨的瞪着白色和紫色的冰,直到将它们混成浆糊,浑浊的分不出颜色,才将勺子仍在桌上,继续生闷气。

丰铭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拿过她的包,掏出电话,翻了翻,拨通:“听说你怀孕了?”

对方一愣:“丰铭?你是丰铭?你终于肯找我了?”

丰铭默默按下扩音键:“嗯,我听说你怀孕了,怎么,想找我做鉴定?”

“我不这么说,你会打给我么?你那个小女朋友挺好欺负的,吓吓她就不知所错了。”

丰铭垂下眼,不看阴月月,对方又道:“你那个兄弟在我这里赖了一礼拜了,喝光了我所有的酒,昨天刚从超市买的面包全被他撕烂了,醉醺醺的洗澡还不关水,弄了我一屋子,他身上又没钱,水费、电费、暖气费,这都怎么算啊?我没钱,要不你就给我钱,要不你就把他带走!认识你们俩我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还有,再过一阵子我就回国了,没钱买机票,你借我点。”

丰铭说:“晚上打给你。”然后挂断了电话,将号码设定为拒绝来电,又输入到自己的手机里。

在整个过程里,阴月月都没能插上一句话,主要是外界讯息来得太快,快的让她来不及反应。她茫然的意识到自己刚才一连串的行为展现的戏剧性太强了,现实生活不足以承受她的激动和神经质。将心比心,如果有个男人突然站出来对丰铭说“阴月月怀孕了,是我的”,她想她一定会疯掉,然后不知如何辩解,唯有去医院作检查证明自己还是处女,但丰铭身为男人,连医学技术也不能证明他的清白,令他不得不亲自拨通电话向她证明。

其实,在阴月月埋首痛哭的时候,已经下了决定,若是丰铭选择要别的女人和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她将会平静的接受他提出的“分手”,反正在几个月之前,他们仍是朋友,即使这么快分手,她也能活得很愉快,只不过少了一个数学补习老师,少了一个喜欢的对象,少了一个初恋的寄托者,并且多了一个憎恶的混蛋,一个宿敌。

但眼下,她的假设和决定都灰飞烟灭了,只留尴尬。

——争吵的时候,男人是步枪,女人是机关枪,但机关枪总会先用光子弹。

作者有话要说:推朋友们的新文:《绑匪》 《酸甜》 《战栗》 《占有》 《太子养成手册》

阴月月回国的日子不远了,单町颓废的日子也即将结束,丰铭。。。未知

Chapter 19

阴月月一语不发的坐着,时不时抬头看丰铭一眼,她在想如果自己先开口,该怎么组织开场白,又在想如果死撑着不开口,丰铭会不会先组织好对白?

看来这是一场拉锯战。

丰铭正抽着烟,脸色不太好,看得出来他很生气,指关节的青筋一跳一跳的,香烟被他的指尖夹的变形,但很快就能抽完一根,按吸,再来第二根。

阴月月也没闲着,重新拿起了勺子搅合已经变稀的冰激淋,看向丰铭的但目光已经变得犀利,心里打着晃儿。她知道,丰铭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点上一根烟,男人管这个叫“郁闷烟”,直接反映了心情起伏,但每个男人抽烟的程度也有差异。就像阴爸,再郁闷也只会抽半根,留半根,看在阴月月眼里,那和丰铭眼下表现的郁闷程度是一样的,所以她认为不管男人抽几根烟,都应一样对待。

第三支烟点起,被丰铭夹在指尖,他开始说话。

“月月,你从来没信过我,你的信任大多给了单町。”

阴月月很震惊,脑子再度被他的话挤掉了所有思绪。这样的颓废的丰铭她只在几年前见过一次,那时候丰铭刚和一个女生分手,在她之后保持了半年的单身,直到单町说那女生找了新人,丰铭又消沉了一个月,没去学校,没找消遣,除了和单町诈金花就是喝啤酒。后来他又和她见了一次,然后又恢复了以往的玩世不恭,更变本加厉。

阴月月放下了勺,意识到在“信任”二字上,她是不平等的。在单町变态的那晚之前,她信任单町,喜欢丰铭,在那晚之后,她害怕单町,质疑丰铭,不知道是事情改变了人,还是人的变令事情扭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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