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感觉仙道仍在原处凝望她,回转身来,风情万种地一笑”傻呆着做什么,你还不快去。
流川枫自当日中了仙道一击之后,一直重伤未愈。他本来体弱,仙道下手又狠,虽得樱木百般珍护,终是难以痊愈。上次带病到琉璃馆,已然使得伤势加重。只是他知议和之事,近在眼前,所以歇力掩饰,不令樱木发觉。与植草的议和,大为伤神耗力,所得的结果,又令他颇为失望,心情自然糟了不少,在这种种情况之下,伤势急转剧烈,竟致起身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樱木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每日在他床前打转。流川无论如何都赶他不走。但流川很明白,这样下去,军中将士会有无数微言的,所以在知道今日陵南三王子要到后,费尽唇舌劝樱木亲自前去迎接,这样大家都有面子。
樱木原要不肯,又不忍流川伤神,只是临行之时,一再叮咛将士好好照应于他,还留了自己的的贴身护卫静彦服侍流川。这再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流川枫少了他在耳边聒噪也觉松了口气,闭目在床上养神。没多久,听见外头略有些动静喧闹,微微皱眉低问:“什么事?”
身旁卫士忙低声道:“不知为什么,外面来了一个人,自称是陵南的逍遥候,要见尚书大人。静彦统领正在外面应付他。”
流川啊了一声,便要起来,却觉身上虚弱,难以支撑。
卫士吓得白了脸:“尚书大人,你有伤在身,不可起身,否则圣上怪罪下来,我们吃罪不起。”
“他即特地来寻我,可见是看重于我,我岂能不见。”流川皱眉支起身子,只觉一阵晕沉。
卫士想拦又不敢拦,却又知道绝不能这样让他起身出去会客,越发急得满身大汗。
流川略定了定神,正欲喝令卫士扶自己一把,抬眸忽见另一名军士手捧一个锦盒,正站在门前,便问:“何事?”
军士进入施礼:“陵南的逍遥候仙道彰说送了药为尚书大人治伤。静彦统领把药收下道谢原想打发他快走,可他不肯走,硬是想亲自见你,劝你吃药。静彦统领怕他恼了闯进来。一方面暗派人去通知圣上,一方面让小人把药拿进来。只对仙道说是拿来给尚书大人服用的。可是仙道彰好象还不太放心,仍不肯走……”
军士本来还在叙述,见到流川枫的眼眸渐转冷森,吓得低头跪下,不敢说话了。
“胡闹!”流川枫冷着脸冷着眼冷着声,冷冷地低斥。
城门之外,湘北的大队仪仗整整齐齐排开,看着远远的车马喧尘,知道陵南王子就要到了,大家都已暗暗准备好见面时必须的皮笑肉不笑的客套文章。
樱木人在这里,心早回了帅府,恨不得这官样文章快快结束。眼看对面车仗将至,正要迎上去,忽听后面有人大叫:“圣上!”
樱木脸色一变,猛然回首,看一匹快马冲近,一看马上的人,立时色变,扭头催马迎上,大喝一声,把在场的所有将领都吓了一大跳;“流川怎么了?”
就连那报信的军士都吓得傻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樱木也不等他回答,拔了马头就往城里飞奔。
在场无一人来得及拦阻他,一连串惊惶的呼叫跟不上他那奇快的马蹄,一众将士就只能傻着眼,瞧着他们的皇帝,就这样把国家大事扔掉,跑得没影了。
所有的将士们张口结舌了半天,然后几乎所有人都望向一个人。
水户洋平心中发虚,自此才知道当皇帝的知心好友,特别是碰上这位最最冲动的皇帝是一件多么倒霉的事。明明做错事的不是他,可大家不敢对皇帝发火,所以的矛头都自然针对他,勉强笑了一笑:“各位将军,我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麻烦各位迎接陵南王子吧。”说着也急急忙忙催马回头,在一众将士杀人的目光中,逃命也似地去了。
帅府之中,静彦和仙道彰都是如坐针毡。
因着主事的人物大都出城去迎接陵南王子去了,静彦不得己出面应付这个自己从来没有应付的如此大级别的人物,越是如此越是战战兢兢,怕出半点差错。如今大人物都不在,仙道彰的来访太令人怀疑了。大家都知道仙道彰击伤流川的祸首,若说不对他怀怨是不可能的。但如今已然议和,大家都笑着说双方是“友邦”了。“友邦”啊!总不能把“友邦”的候爷关在门外吧。可要真拿仙道的药给流川吃,他也是万万没这个胆子的。
同样的,仙道也知道众人对他的疑忌,但他那药却是极珍贵之物,只担心这些人不知轻重,太过多疑之下反把药毁了。专以坚持要见流川枫,想要对他当面说明,解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