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老的宠妃[3部](出书版)(470)

艾弦顿了一下。他对王后墓没有兴趣,但冥冥中却总感觉自己不应错过这篇笔记。他签了惊人数额的支票。领路人将文书放进盒子里,然后给了他翻译过的影印版,“这份影印,世界上只有一份,您可以放心使用。”

艾弦走出储藏室,回到了拍卖大厅。显贵们围绕着摇晃的小锤,出钱购买着古老文化的残片。艾弦突然对那一切失去了兴趣。他坐到厅外花园狭小的角落,翻开工匠的笔记,漫不经心地看着。

这是一位十分少见的女性工匠。她原本在代尔麦地那帮忙,后来变为伊西斯奈芙特的侍女。再后来伊西斯奈芙特送她去学习文字与工匠手艺。多年之后,王后去世。她自己要求为王后修建陵墓,并甘愿殉葬。

从她的本意来讲,她肯定是不愿意泄露任何关于那位王后陵墓的信息。

反应在笔记里,虽然有大量关于陵墓及王后本身的描写,陵墓具体的位置却很难判断出来。

或许对于温特来说,这种位置的记载十分明显,但是对于现代人来说,想从这只言片语中看出陵墓所在,几乎是不可能的。想起自己刚签掉的支票,艾弦轻扯嘴角,读了下去。

出乎意料的是,这里面还描写了当时的法老拉美西斯二世对伊西斯奈芙特的宠爱,将他们的爱情描写得如诗如画。

那一刻,心里只泛起莫名的酸楚。

艾弦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想起了很多年前,艾薇坐在他的对面,眉飞色舞地讲着她申请入学时,关于古埃及的论文。或者更久前,在飞往伦敦的飞机上,她坐在他旁边,傻乎乎地把水泼在了他的胸口。

如果……

然后他将如果之后的假设全部抹去。

再次看回手中的笔记。

最后一段中,小小的一角,竟看到了熟悉的中文字符。不懂中文的提雅男爵,没有翻译,只是将它原原本本地抄写了下来。

而艾弦的动作,就此凝滞。

夜风吹起,手中的影印本被哗啦哗啦翻起。

拍卖大厅里人们如火如荼地举着牌子,侍者偶尔在身边走过,不远处有隐隐车子来往的声音。

他静止在那里,而时间仍在延续,宛若源源不断的尼罗河,流向既定而遥远的未来。

河水奔流向前,暗涌不断。每一次翻动,都掩埋了无数未知的故事。

而人们却抱着自己以为是的理所当然,臆断着发生的一切,嘲笑着与他们想象不同的真实——

笔记上最后一段,工匠写道:

他在转生之书上,只刻下了如下的文字。他说,

“薇——我们约定再会,亦不忘却往生。”

我希望自己的来世,也可以遭遇如此珍贵的爱情——

番外 三日王后

我来到哈图莎的那天,和风淡淡而微暖,天空湛蓝而高远。我第一次亲眼目睹了父王苦心建筑的高大城堡,固若金汤,稳稳屹立在安纳托利亚高原的一角,支撑着赫梯这庞大帝国有条不紊地运转。从在城中的姐姐邮寄给我的黏土版上、从时而前来拜访我的官员口里,从我阅读的繁多文书里,我大致可以听到我父王与帝国的境况。数年前,与埃及一场惊天动地的宏大战争,使得父王的军队严重受挫,国力大大受损。从那之后,双方多年来彼此往来的细碎战争渐渐变少,隔地中海而相望,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而我还是比较担心父王的身体。从官员带给我的黏土版上推测,我的父王身形不算高大,还有些中年男人都有的略微发福,他蓄着王都比较流行的络腮胡子,配上浓浓的眉毛,好像一张脸上都被毛发遮盖,但是一双棕色的眼睛却炯炯有神——至少从肖像画上看是这样。我左眼这一只淡淡的棕色眸子,就是来自他吧。卡迭石之战以后没几年,父王就似乎得了非常严重的疾病,只能在幕后打理事务而无法公开主持朝政。过了这么多年,在身体如此虚弱之时,父王总算愿意召见我,我是十分的开心和高兴的。我有很多话想对父王说,如果见到他,该从何说起呢……

正在思考时,我的车子微微震了一下,随即就缓缓地停了下来。手旁的布帘被掀开,有人对我说:“殿下,王城派来接应您的人就在前面。”

心中划过一丝不出意外的紧张,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轻轻地拉开了身旁的布帘,任由随车侍从扶着我,慢慢地踏下了那辆从遥远的北部一路载我来到哈图莎的车子。那一刻,我从未想过究竟眼前迎接我的会是怎样的命运,而在我还来不及为未来担忧的时候,眼前却被一片密密的、整齐的军队慢慢占据。

他们并不是普通的赫梯军队,他们的身体被冰冷的黑色甲胄严密地包围,在初夏日光的照射下反出淡淡的含蓄光芒。他们的队伍异常整齐,间隔规律地竖着我从未见过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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