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山好水好花儿(119)

祖海听了这话略一回味,忍不住大怒,青峦居然敢不要这么好的荷沅。随即又想,幸好他不要。但又想,那青峦怎么还唧唧歪歪地说什么一定要跟荷沅见一面?难道他现在又想要了?祖海前后想了一遍,毅然道:“荷沅你做得好,人得自己争气。”说完了又忍不住补充一句:“小白脸不可靠。”

荷沅没想到祖海这么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总觉得他有所指。干脆心一横,直说:“祖海,我跟你是好兄弟,我不想最后弄得跟青峦与我一样,连兄弟都没得做。”

祖海见荷沅给的居然是这个答案,恨不得扯来青峦揍上一顿,荷沅被青峦害了,害得她现在看见兄弟就提防。他略一思索,便道:“荷沅,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你也不用担心我变心。你说的这些话,只要不是为那个师正找借口就行。”

荷沅刚想说干师正什么事,忽然一下明白过来,祖海今天来,不会无的放矢。难道是傅姐把她今天在书房看到的向祖海汇报了?这很有可能。“傅姐监视我?!”荷沅盯着祖海一字一顿地道,“她是自觉的还是受指使的?”

祖海没有回避问题,冷静清晰地道:“安仁里的日常水电煤气,漏水漏雨,还有其他琐碎小事,傅姐找不到你的时候肯定都找我,找我比找你容易。中年妇女嘴杂,你不要把有些事想得太复杂。”

荷沅一听,泄气。低下头去想了想,道:“对不起,祖海……”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对于傅姐如此传话,她很生气。可是照祖海的说法,这还真是合理现象。而且,祖海确实帮了她很多,她发现,人情债是笔很重的债。包括师正给宋妍找工作这个人情,她也很难偿还。

祖海看着荷沅,觉得她心事很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师正。荷沅又开始糊她的灯笼,祖海默默在一边看着。荷沅糊得很慢,祖海干脆关掉手机静静坐在一边。荷沅心中一会儿很清楚地想到很多,一会儿又将眼前局面搅成一团发觉对谁都难交待,两只手机械地糊着羊皮纸,反而糊得一点不见褶皱。终于将两只宫灯糊完,荷沅双手撑地,看着祖海,有点中气不足地道:“祖海,我现在一点都没准备考虑感情问题。我想,或者我二十八岁时候考虑比较合适。那时候我成熟一点,性格也可以定型。对不起。”

祖海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从你初三那年等到现在,不会在乎再多等五年。”当然这五年要是变成一年,甚至一个月,那更好。只要荷沅对别人也坚持二十八岁再考虑就行。

初三到现在?荷沅愣住,两眼不由自主地看向祖海。初三?祖海从北方回来那个时候?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中隐隐约约地问,祖海有没有搞错,别也像青峦一样,若干年后忽然明白,原来跟她是一场误会,两人之间纯属兄妹亲情。她盯着祖海看了半天,才道:“我去睡觉,明天还得去学校。”说完就逃也似地跨过灯笼跑了,头都不敢回。

祖海无声地扭头看着荷沅三步两步跳出书房,听着荷沅的脚步声终结于一声关门声,他才回过头来看向依然放在地上的两只宫灯,心中很想踢上一脚,不,只要伸手轻轻一戳就可以戳破这些什么师正画的几张破画。但他最终没有下手,憋了口气提起宫灯放到书桌上。他有点想不明白,究竟是荷沅说二十八岁才考虑个人感情问题是真话,还是傅姐电话报告是真话。如果真如傅姐所说,荷沅与师正的关系能等到二十八岁吗?祖海在信任荷沅还是信任傅姐之间摇摆,关键是信任荷沅需要付出轻信的代价,而那代价又恰是他不能承受的。

祖海一个人坐在书房,焦躁得口干舌燥。直到喝光一壶的水,才起身离开安仁里。

话说近乡心怯,近还乡的时间近也一样心怯。离机票所签时间越近,青峦越感觉这也没准备好那也没准备好,拿出已经划去很多条的明细单看了又看,总怕遗漏什么没有带上。终于,他找到一处遗漏。盛开不是说女孩子比较喜欢香水吗?对了,给荷沅带一瓶香水回去。

虽然荷沅一直再没给他回信,他打电话给祖海,祖海也是语焉不详,但是,只要回去,只要面对面了,误会可以很快澄清。青峦挑了个周末的午后去店里给荷沅挑选香水,心里喜悦地想,或许可以给妈妈也带上一瓶香水。现在生活好起来了,妈妈为什么不可以把自己美化起来?

可是走进商店时候,尤其是进入异香扑鼻的化妆品柜台的时候,青峦彻底晕菜了。眼前无数的小瓶小罐,他都不知道挑选什么才好。危难时刻,盛开出现在青峦面前,让青峦都以为盛开的出现只是他的幻觉,因为他此刻正在心中召唤盛开。可是等看到盛开身边相伴的一个儒雅阳光男士之后,才知所有的一切不是被香水熏晕了后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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