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山好水好花儿(320)

却听小骆在前座与李小笑絮絮叨叨说话,李小笑因为越看小骆越中意,对小骆说话带了几分容忍。小骆感觉得出来,也不再对李小笑敌意很重。车到张家口,还没进城,李小笑手下的车子停到路边,放下蹒跚的孔教头,看来孔教头这时才刚清醒。荷沅在车内看着,并没有将车窗放下来,也没有打声招呼的意思,只默默看着孔教头被车子抛在身后,融入一片夜色中。至此,她对李小笑的印象也大为改观,李小笑此人重信守诺,即时平白挨了许寂寂一鞋跟,还能最后一言不发放了对他而言将贻害无穷的孔教头,起码在这件事上,他是条汉子。

刚刚已经听到李小笑手下汇报说许寂寂肚子里孩子已经取出,令荷沅没想到的是,许寂寂竟然死命反抗,竭力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荷沅这下搞不懂了,那许寂寂跟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许寂寂找她打架想堕胎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许寂寂精神分裂了吗?那么许寂寂的话还有几成可信?

看着孔教头这个单纯又激烈的人终于从车尾灯光照射范围消失,荷沅仿佛卸下重重包袱,终于有精力说话。“李总,谢谢你放走孔教头。”

李小笑“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你怎么不谢谢我杀掉我的儿子?”

荷沅被噎得愣了会儿,才道:“我始终很理想化地相信,孩子应该是父母相爱的结晶,有李总所说的名正言顺的出生,而不应该是你刚才吃饭时候说的孽种。现在试管婴儿之类的技术已经成熟,李总想要个儿子不难,不需要用强。”

李小笑闻言,猛地踩下刹车,一下停在路中央,害得荷沅与小骆猝不及防往前猛扑。李小笑却回过头来,盯着荷沅大声呵斥:“谁?我对谁用强?我要什么女人没有,我对女人用强?”

荷沅被李小笑的大声震得耳朵嗡嗡作响,但还是大胆道:“许寂寂。”

李小笑冷笑一声:“她?”便不再说话,发动车子往前,很快到达宾馆,将车子一扔便走。

留下荷沅与小骆在车里面面相觑,小骆说,都不知道该相信李小笑还是许寂寂。完了,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内蒙的事他们再也不想提起了。荷沅也将心中对许寂寂的一些疑问抛到脑后,不愿再想。

第二天终于回到北京。

没想到在内蒙似乎经历无穷琐碎,回到北京掐指一算,时间才过去四夜三天。老骆都还没出差回来。荷沅便将小骆送回家中,自己一张机票回家。才那么几天,两人似乎已成生死之交,分别时候挺有依依不舍的感觉,荷沅约小骆有空到江南玩,她开车带着他。说实话,她也不敢见老骆,虽然小骆说其实没什么。

回到家里,她只是洗一把脸,便坐到客厅向已经等候多时的祖海与林西韵讲述事情经过。她说话时候不添不删,力求保持原汁原味,整件事,整整说了近一个小时。中间还不允许插嘴。说完,荷沅看看一脸愤怒的祖海,与一脸不解的林西韵,淡淡地对林西韵道:“林教头,我尽力了,也不想再多谈这件事。我准备洗洗睡觉,你也早点回家吧。祖海你别怪林教头,林教头一向是个最爱朋友的人。”

林西韵本来有不少疑问,却被荷沅一句话堵住,愣怔一会儿,起身告辞。对了,不该这时候还不识相地讨论许孔两人的事,祖海的脸色早就铁青,荷沅这是借口让她体面回家。她清楚荷沅的好意。估计她走后,小两口关上门还有一阵嘴仗可打。

祖海看林西韵出门拐弯从安全楼梯上楼,便关上门,一把扳住荷沅的肩膀细细审视,半天才问了一句:“真没受伤?你没漏下什么没说?”

单独面对祖海,荷沅早软软趴进祖海怀里,赖着不肯走路。这动作原是做惯了的,此刻做起来却发现有点儿扭手扭脚不自在,仿佛花木兰远征归来对镜贴花黄,肯定手法不再纯熟。但祖海是最吃这一套的,一下心疼都来不及,早想好的很多责备荷沅不该瞒着他涉险的话都咽进肚子里说不出来,把荷沅抱进客厅,却也没忘记左翻右翻看荷沅究竟身上有没有带着伤,及至看到她连腿上都没一块乌青,这才放心。

荷沅被祖海翻得不耐烦,道:“别烦了,快给青峦一个电话报平安,他现在不相信我就相信你了。”

祖海嘀咕着起身,心中很有些不愿意看到青峦对荷沅这么关心,而荷沅此时还惦记着给青峦报平安。但他又不能不打这个电话,以免由荷沅亲手打给青峦。幸好青峦识相,问清楚荷沅没事后,便不再罗嗦。不过祖海怀疑青峦会得背转身去好好回味他说的所有话中有没有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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