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山好水好花儿(42)

接触那么多年,荷沅似乎还是第一次听见青峦说这么不严肃的话,印象中似乎他从来没赞美过她的衣服。“今年冬天才买的,就在回安仁里路上的小店里买的。”荷沅只觉得胸口的一颗心嗵嗵跳得厉害,要不是有厚厚的衣服遮着,似乎都可以看见全身皮肤随着心跳颤动。青峦微笑,她笑不出来,她只有紧张。

青峦还是微笑:“安仁里装修得怎么样了?那边装修,你还能住吗?”

荷沅道:“泥水工、管道工和电工都已经做好了,现在在做木匠,木匠最慢。要不要过去看看?已经出来一点效果了。”

青峦欣然道:“好,我跟你去看看。我很快就要启程去澳大利亚,恐怕这一见,以后要很长时间不能见面了。”

荷沅正在推自行车,闻言不觉伤心,低着头眼圈红了。手一抖,自行车没站住,哗啦倒在地上。青峦忙将自己的自行车支住,帮荷沅将车扶起。起身的时候,见荷沅死死咬着下唇,两滴眼泪滑过脸庞,掉落到水泥地上。青峦隔着自行车呆住了,他今天千方百计从老莫那儿逼了口供过来找荷沅,想见见一个多月一直避着他的荷沅,以为荷沅会不屑一顾地走开,没想到荷沅听说他最近就要走却哭了。他一时不知怎么劝荷沅,自己的心里也酸酸的,离愁挂上眉梢。

荷沅掏出纸巾胡乱抹一把脸,轻道:“走吧。”接过车子,跳上便走。不过在前面骑得慢慢的,青峦骑上他的车赶上。两人都无话,人少的路段比翼齐飞,人多的路段一前一后,红绿灯前才停下互看一眼,荷沅却又速速避开。荷沅只是不明白,一直避着见青峦,为什么他要走了,正好合了她的心意离得远远的,看不见了,怎么反而伤心了呢?

很快到了安仁里,荷沅拿钥匙开门的时候,青峦左右环顾,叹道:“几天没来,都快变得不认识了。墙头的仙人掌和燕子花都是你的主意吗?很漂亮啊。”

荷沅打开门,嘀咕着道:“还种着韭菜呢,可都还细如牛毛,看不出来。里面也种了几棵花树,不过一看就不是老旧树木,一副暴发户模样。”

青峦跟进来,听见里面有木匠敲击声,便看了里面一眼,随即很职业化地打量了一遍院子里的花树,微笑道:“很难得的佛肚竹,种在门口很见心思。”

荷沅也是扯扯嘴角算是笑。“种了一院子的香花毒草,幸好以前经常跟你到处跑,知道哪里有什么好货色,基本上是熟门熟路找到了移栽过来。

青峦一一看过去,“栀子,腊梅,姜兰,草本夜来香,桔子还是代代桔?玫瑰,草兰做阶沿草有点奢侈,紫薇正好爬在大门上,珠兰过冬不容易啊,两棵桔子树?木槿不香啊,桂花还小。对了,你说的野青树……”

荷沅静静地在一边微笑道:“我已经查到野青树是什么了,原来是那么风雅的一种树,可惜冬天不得不包着草包御寒,很难看。两棵不是桔子树,一棵是柠檬,一棵是佛手,没挂着果子还真不容易认出来,这两棵高大,正好种地上。木槿是我从小就想种的。”

青峦略微思索了一下,笑道:“对了,你以前最喜欢拿木槿的叶子洗头。”

荷沅听了又是垂下了头,昨日能重来吗?“现在种的都是一些寻常可见的,等以后暑假寒假了再发掘一些稀罕的种上。”

青峦看着荷沅的头发跟着如云垂下,遮住她的脸,不知她是不是想起过去又难受了,忙道:“种棵茶树吧,不去修剪它,任它往高里长,新芽也是香的。”

荷沅与以前一样乖乖应了声“好”,忽然又觉得有丝异样,掩饰地转身走去房门,介绍道:“我这儿目标大,所以防盗很要紧,但看人家那种鸟笼子似的防盗窗很难看,我爸爸想出办法,用扁铜做成方格窗和窗框,你瞧,头勉强可以钻进,但肩膀是万万钻不进了。门也是,现在已经镶上玻璃,有人在家的时候打开木门只开铜门,正好采光良好。而且铜不会像铁一样容易生锈,材质又比较柔,接缝比较好一点。”

青峦想起以前与荷沅提起过的用单片机做防盗报警装置的事,显然是他爽约了,他有点尴尬地道:“铜的颜色很好看,不像常见那种金光闪闪的,是不是经过表面处理?”

荷沅道:“没有,这是经抛光的青铜,我爸知道这些,也是他看着做好的。要换成是我量尺寸的话,不知还装不装得上去。木门还没做,木匠先从楼上做下来,木匠的活儿最多,因为我不愿意用三夹板,实木的比较费时。”

青峦看向地面,“这种灰白的地砖和你房间的颜色配得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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