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娘(10)

来者共有四人,为首之人一身白衣,长发披肩,身形瘦高,容貌丑陋罕见,见到她,深目中浮现出嫌恶的光芒。

她脑海中立时浮起几个月前在哲远的一个野村外的遭遇,那个灰衣男人和眼前的人…

她尚未完全确定,耳中已听到那男人似沙砾磨擦的声音道:“谁当值?”

他后面三个作同一色青衣打扮的汉子脸上均浮上惶恐之色,其中一人忙道:“回二少爷,是吴汉…”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卿洵扬手打断。

“你处理罢!”卿洵没有感情地道,“把那个女人弄走,再派人将地板冲洗干净。”语罢,转身朝来路走去。

“是。”那回话的青衣大汉恭声领命,其余两人则随后跟去。

焰娘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美目,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这样对她视若无睹。他究竟是不是男人啊。

“姑娘请!”耳旁传来男人有礼却强硬不容拒绝的声音,令她回过神来。横了那青衣大汉千娇百媚的一眼,趁他心神微兮的当儿,她脚尖在地上轻点,仿似一片枫叶般向不远的卿洵飘去。

“不得无礼!”那男人很快回过神来,赶紧随后追去,同时一掌击向她。他不想伤人,此掌只用了五六分功力,目的是想将她截下,谁知焰娘只是身形微晃,前行的速度丝毫不受影响。他脸色大变,追之却已不及。

“停!”喝叱之声起,跟随在卿洵身后的另两个青衣人同时回身阻截焰娘。

卿洵继续前行,连头也未回,仿似不知身后发生了何事。

焰娘爆出一连串娇笑,竟然不躲不闪,腰肢一挺,双手背负,竟以高耸的胸部向两人的一拳一爪迎去。

两人一惊,想要收手已是不及,只能硬生生改变方向,将招式击向一旁,卟卟两声,地上竹叶翻飞。焰娘已来到两人之间,素手穿花拂柳般飞舞,两人要穴立刻被制,动弹不得。他们二人武功本非如此不济,只是没想到焰娘武功既高,又会使诈,猝不及防地着了道儿。

焰娘娇笑不断,长发飞扬中人已来到卿洵背后,口中道:“卿二少爷留步!”

“没用的东西!”卿洵沙哑的声音响起,一个旋身,一样白色的物事飞上空中,平平展开。

焰娘不由凝目瞧去,却是一块手帕,心中不解时,卿洵五指齐张,已向她抓来。这一回她不敢故计重施,只因知道他一定不会怜惜,忙撮指成爪向他掌心袭去,另一手则施展小擒拿手去扣他的脉门,此时手帕已落至她眼前并继续向下飘落。

出乎她意料的,卿洵只是避开她袭向她掌心的一撮,而对于她真正的杀招毫不理会,难不成他知道自己无害他之意?心中如是想着,纤指已扣上他脉门,只是她连欢喜也来不及,便觉呼吸一窒,他的手已掐住了她的喉咙。而更让她心寒的是她发觉自己所扣之处便似铁铸一般,毫无用处,难怪他躲也不躲。

她痛苦地呻吟一声,颓丧地垂下手,直到此刻她才知道那块手帕的用途,因为他的手正是隔着那块白帕捏住她的脖子。他、他竟然嫌她脏!她脑海中浮起他开始转身离开之前说的话,“把那个女人弄走,再派人将地板冲洗干净。”心中恍然,她不由气得浑身发抖。

“说!”卿洵像看着一件死物般看着焰娘美艳绝伦的脸,对于这种女人他一向不屑于动手,奈何自己的手下全是废物,平日里凶悍非常,谁知一碰到女人便都成了软脚虾,看来自己得检讨一下御人的手法是否正确了。

“侬要奴家说什么?”焰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气恼,如花娇颜上又浮起可颠倒众生的媚笑,仿似在和情郎撒娇,而不是生死系在一线之间。

卿洵不再和她废话,手指力道逐渐收紧,目光森冷地看着她隐藏在甜笑下的挑衅眼神,如非开始没感觉到她的杀意,这一刻便不会是他亲自动手迫供了,卿家刑室有的是方法迫一个人出卖自己最亲的人。他并无意杀她,只是想给她点苦头吃,让她知道在卿府还没她撒野放浪的地方。只要她乖乖地说出来意,他便饶她一次。

焰娘的媚笑渐渐凝结,呼吸困难地想抬手掰开他的手,却发觉两手乏力难举,竟是被他制住了穴道。她小嘴微张,动了动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喘气声,丝毫说不出话来。完了,这次玩得太过火,要把命给玩丢了。随着呼吸越来越困难,她惟一能自救的方法就是朝着卿洵毫无表情的丑脸猛眨眼睛,谁知他竟视若无睹,手上力道越来越重。

原来卿洵并没意识到自己已让她发不出声音来,还道她死到临头还敢卖弄风情,心中厌恶更增,怎会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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