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娘(23)

一股熟悉的香风窜进他的鼻腔,拉回他少许流散的神志。下一刻,一双手从他腋下穿过,抱住他的胸膛,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

尽管他不愿,也不得不承认,从紧贴他背臀的柔软身子上所散发出的温暖,让他觉得很舒服,舒服到令他兴不起反抗的意识,只盼着这种温暖能包围着自己一生一世。

焰娘没有说话,驮着他往来路行去。她是气极了,当她打到一只山鸡回到山洞,发现卿洵不在时,心中又急又怕,莫名的恐惧紧扭住她,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如果他有个万一,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尚幸卿洵重伤在身,走得极缓,她又擅长追踪,很快便找到了他蹒跚的身影。恼他的任性与固执,虽心疼,她却一直硬着心强迫着自己不要出面助他,只是远远地缀着,直至他不支倒地。让他吃点苦头也好,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不珍惜自己,别人为什么要替他紧张。虽是如此想,她最终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所以她很生气,是气自己没用,而不是恼他的无心。 是夜,卿洵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冷,那种冷,就仿似赤身裸体躺在冰天雪地中一般,连心也寒透了。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活活冻死的时候,一个很暖很暖的娇小身子偎进了他怀中,紧紧地抱住他。芬芳似花瓣的柔软覆上他的唇,热源般度过绵绵不绝的真气,让他浑身上下仿佛沐浴在煦阳下般暖洋洋的,说不出的受用。

一向钢硬似铁的意志力在这一刻竟变得无比脆弱,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那具娇软温热的胭体所散发出的致命诱惑。她是谁,是什么样的女人都不再重要。他只知道在她身上他可以获得自己深心处一直渴求的温暖,在这种温暖的包围下,他将再不用惧怕寂寞的侵蚀。

背股上本已渐渐愈合的伤口再次痛得炙心,可是他一点也不在乎,看着自己的汗水滴在身下那具白皙的身子上,看着那张分不清是焰娘还是净儿的娇颜露出欲哭还笑的神情,一股无法言喻的温柔至心底升起,令他控制不住爱怜地喊出心中人儿的名字。

净儿?焰娘恼火地从他紧窒的拥抱中挣脱出来,跪在他身侧,恨不得痛揍他一顿,将他打醒。

哼!那个女人哪里好,让他这么念念不忘,真是个大白痴,人家都不要他了,还痴心不改,他以为他是什么?情种啊,呸!

焰娘愤怒而难掩涩意的目光落在卿洵背上,赫然发觉绑着伤口的布条已被血浸透,吓了一大跳,赶紧为他解开布条查看,却是伤口因他刚才的剧烈动作再次裂开。不得已只能重新为他清理伤口,并涂上金创药。

“活该!” 她一边为他包扎一边骂道,“都这副德性了,还想着做那档子事,这叫着自找罪受。”虽是如此骂,她手上的动作却轻柔无比,就怕会弄疼他。而对于自己开始生气的原因,则早在见到他伤口裂开的那一刻便已忘得一干二净。

☆☆☆

雨渐止,天边曙光微现。

卿洵醒了过来,只觉神清气爽,难得的精神。但是一股浓烈腥臭的汗味却令他不由皱紧了眉头,蓦然忆起昨晚烧得糊涂后所发生的残影片段,心中暗忖不知是否是因此而出了一身大汗,反而将所受寒疾驱了出来。可是那与他柔情缠绵,令他失控,甚至热烈渴求的女人会是那个女人?他不信。坐起身,他环目四顾,山洞中除仍燃烧的火堆外,空荡荡的,并不见那个女人的身影。微讶,难道说她走了?随即抛开,不再想她。她的去留与他毫不相干,他目下最要紧的是找个水源将身上洗干净,浑身的汗臭实令人无法忍受。

困难地站起身,他脚步飘浮地往洞外走去。他的内伤尚未痊愈,还不能强行提气运功,否则以他的身手又岂能团在这山林之中。心中懊恼着,人已来到洞外,一股清寒的空气迎面拟来,令他精神为之一振。

“又想跑啊,昨儿还没吃够苦头么?”焰娘娇腻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其中不乏椰榆嘲讽。

卿洵闻声望去,只见焰娘斜倚在洞口一块大石块,目光慵懒地看着自己,一头长发松挽成髻,固以木棍,虽朴素,却依旧风韵无限。没有理会她,卿洵微抿薄唇,径自往林中走去。

“喂、喂,你伤口又裂了,你想去哪里?”焰娘轻轻一跃,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洗浴。”沙哑地,卿洵出乎意外地回答她,心中却在思索昨晚是否是一场大梦,否则自己怎会产生那种恼人的感觉。

沙沙一阵树枝摆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林子中响起,却是焰娘因他突然的回应而吓了一跳,猝不及防下,赤足绊在一突出的树根上,向前跌扑,怕伤着卿洵,蛮腰一扭改变方向,仅以一线之差扑在了侧方的一株小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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