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125)

气氛并不多窒息,我只是在等待,等待子郁的反应。

“你……嫁人了么?”子郁的眼中一痛。

我点了点头。

“她说得对,都是我的错。”子郁文雅地笑:“我与无衣已经错过了三四年,无衣这一生余下的那许多的三四年,都让子郁来照顾你,来爱你,好么?”

子郁伸出手接住了我掉下来的泪珠,“不管无衣的心里除了子郁还有谁,子郁对无衣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子郁只是无衣的。无衣的子郁。

“只有你,只有你……”竟已是泣不成声,紧紧地抱住了子郁的腰身,偎依在他的怀里,脸儿贴着他的胸膛,听着如此温润的男子那与此相反的,沉稳有力的心跳。

“那么,还是当年那句话,到时候,把关于他的麻烦交给我。”

“不会再有麻烦了。”是的,如今已涉足齐国的国土,我也打定主意隐姓埋名不再踏进大周的国土一步。龙御夜找不到我,龙煌灼更是压根不会来找我。此次清静了,世界里只有我的子郁了。

“那么,无衣愿意以后留在我的身边么?”

怎么不愿意呢?子郁是齐国人,我从此想要一辈子隐居的地方就是齐国呀。

子郁俯身吻我的眉、眼,连翘捂了眼睛,蹑手蹑脚地挪移了出去。子郁看我很久,方才说道:“不久前,我也娶了妻室。”

我只是笑看着他,“子郁的心底真善良,对无衣更是体贴。为了不让无衣有心理负担,诓骗无衣自己也成婚了。”

不是没听出子郁话里的认真,只是……我相信他。相信他为了我,什么都可以舍弃。

子郁听后,淡笑不语。

我垂头低笑,不经意间瞧见了他腰间的竹笛,手指禁不住地抚摩了上去。子郁见了,问我,“你会吹么?”

我摇了摇头,答道:“你会吹埙。”平常见四叔叔吹埙,只看着也学会了。其实埙的用法和箫、笛差不多,只是我实在没吹过笛,怕在子郁的面前出丑,故而摇头。

子郁道:“埙的音节略嫌单薄,但声音要浑厚大气许多。我倒是认识一个人对埙的用法很是讲究,以后介绍给你认识。”

我笑道:“我想听子郁吹笛呢。”

子郁一笑,已握了我的手去了魏国公府里的一处竹林。

子郁对竹吹笛,一身白衣袍纱,洁净如云,蔼然而立,宛若明珠的一双黑眸,倒映了青天云影,澹澹如水。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一曲《长相思》吹毕,我撑腮道:“那天晚上,我听到了你在护国寺的后山吹笛。”欲听子郁吹笛,本就是为了证实那晚我听到的笛音是不是他吹奏的。听着熟悉的音律,我已知是他。

子郁有些动容地看着我,我笑道:“可等我赶去了之后,你已经走了。”

“那段时间,你竟也在京城。”子郁喟叹,“我们到底是错过了。”

“我夫君一直就另有心上人,与我成婚后,更是对我百般厌弃。所以,我就来齐国找我爹爹了。我爹爹没叫高粲,十六年前在战场上与我娘亲失散,自此杳无音讯。”

来江北的这一路上,我不是没打听过我爹爹的消息,可是人们一听到我问起高粲,都说,十六年前齐国与大周的那次战役后,就再没有高粲的下落。爹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可能性显然是很小的。

不过有一点是明确了,高粲,确实是齐国的一位将军。

子郁很认真地听着,说道:“十六年前么?那时候我也只几岁的样子。不过,关于各国历代战场上的事,我倒是知道一些。我定当尽力为无衣找寻父亲。”

就知道子郁不会袖手旁观的,子郁自是清楚我说出这番话就是为了要他以魏国公的关系网为我找爹爹的,于是一笑,“我教无衣吹笛吧。”

我欣然点头,接过子郁的竹笛,不觉拿到唇边,试了胡乱吹奏。

子郁扶过我的手,轻轻捏住我的手指,打在笛孔边。他的手指微凉如玉,我的手因为心跳加速而炽热黏腻,手掌相叠时,彼此温度互相浸溶,几乎能感觉的到他掌心细致的纹路。

被他触摸到的皮肤,每一处毛孔都似在瞬间敞开了,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迅速由手指向上延伸,直至心口,至脑海,至全身。四肢百骸,俱已张开,似每一处都已会呼吸,呼吸午后飘着淡香的空气。

我的手禁不住的微微颤抖,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得离子郁极近。他身上传来的气息温润而纯净地包裹着我,铺天盖地,无可抵挡。

……

已经见识过了子郁的风度,又因为子郁与我在一起时,两人虽然秉着很礼尚的交往。正所谓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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