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143)

看那箭头,分命中的很深,我吃力的地翻转他的身体,果然见到那箭头洞穿了他整个背部,背后,也分明可见露出来的一截箭羝。

好准好狠好快的箭法啊,我是不是该庆幸,射箭的人在出手时犹疑的那刻心下一软,故意射偏了三分?

箭羝赫然在心腹偏三分处,若射箭的人在心狠一点,慕容殇只怕当场毙命,怎可拖延着三日?

因为位及心腹,当时若强行拔箭的话,慕容殇会因心腹受损突然喷血而亡,是而他胸口上的箭羝竟一直没被拔去。

而江北贴满了子郁下令缉捕的告示,他若胸口插着一支箭在街上招摇过市的话,如此只能引人注目,凭空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

所以,他将背部与胸膛出阁多出一截箭身折去,只留下那箭羝在心窝里。

强行撑住的这三日,若不是强烈的求生意志,他怕是一命呜呼了。适才狠佞地扔出的话,要夺子郁的女人轻薄我时,那吻才堵住我的唇,他的气力便已息尽,因而就这样死了?

堂堂燕帝就这样死在柴房里好像有点可惜了。

原来是中了箭,导致他就这样死了的,知道不是我拿一脚踹死的,我也松了口气。

再在这柴房里耽搁下去,难免子郁起疑,到时候就算慕容殇中箭后大难不死,子郁也不会放过他。

先去煮鱼汤喝吧,晚上我再过来看他。要是他到时候还有命在,我再将他死马当活马医。

嗯,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他与我有救命之恩,我也救他一命,两不相欠了。

晚膳后等到子郁离了府,我便偷偷摸进了柴房。点亮了烛火照着慕容殇的面色,见到他的面容已然有了一层死灰色。天寒地冻,加之他伤及肺腑,连双唇都泛起了青紫。

正在辨别他死不死和真的死了的时候,他突然一哆嗦。

也不知道是冷得颤抖还是胸口疼的颤抖。此时依然下着雪,想了想他再这样下去,不因箭羝处理不及时而死,也迟早会被冻死。

那一哆嗦后,他也就醒了。

他睁眼看是我,本是全身紧绷的警惕心也消了,揶揄道:“我还以为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魏国公的手里了。”

“还有力气说话,不错。”我讽刺道:“还能站起来支撑着走么?”

他皱眉看着我。

我知再拖延下去,他必死无疑,便正经地道:“不想被冻死,就拼尽力气走到我屋里。你这么重,我也背不动你,叫个人来扶你去我屋里,魏国公就该知道了。”

他略一思虑,看着我道:“我还不想死,更不甘心,还能走。”

话毕,他竟是一咬牙打算起身,一动,牵扯了伤口,那伤口处又是一大股血水流出。我看了看,真是触目惊心呀,那月白色的内衫,早就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扶我起来。”俨然用了命令的口气,果然帝王就是帝王,天生的颐指气使。

我哑然的看着他,他自知现在的自己没资格用命令的语气与我说话,却也放不下姿态于我道歉,气氛微微僵滞。

我满满地忍下了这口气。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扶起,他是强咬着牙挪动脚步要走的,奈何实在是体力不支,一站起来就又要倒下地去。

无奈,扶了他起来后,我只得让他将身体一般的重量倾在我身上,扶了他出了柴房。

见他警惕的看了看外面,我好气的道:“我把这里通往我房里的一路上的人都赶走了。”

他放松了口气,捂住胸口,步步艰难地在我的扶持下走着。

一进我屋里,炭火燃的正旺的热气扑面而来,他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将他扶到我床上后,我放了手,他骤然不适应,身体重重地倒在我床上。

“呃……”见他痛得颤抖,伤口处鲜血再次汩汩流出,我方知他的身体蓦地一抵在床上,那箭羝更深地插进了他的身体。

也顾不得理会他的痛,我径自取出匕首在炭火上烤着,末了,也不避嫌地将他胸前的衣服用剪刀剪开,“哗”地一声撕开他胸膛上的衣服后。

他咬牙道:“好,干脆!”

简单的清洗了他伤口处的血迹,又将半壶酒倒在了他伤口处,那酒浸的他的伤口火一般地灼烧,他突然疼得大汗淋漓,再不复先前冷得哆嗦了。

他喘息着看着我,我这才轻松地揶揄道:“干脆么?告诉你,我下刀最干脆了。”

他移眼看着我手里高高举起的匕首,我正要下刀,他突然喝道:“停!”

我看着她。

他退缩了一寸,“你有过替人取箭的经验么?”

这箭要是取了后不立即危及生命,他只怕早自己拔了箭。我自然是没有替人拔箭的经验,不过整个江北都在追查他的下落的时候,我怎可去给他请个大夫来?当即撂话道:“取箭你命薄的话,是死;这箭要是再不取,你更得死。这伤口都快化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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