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145)

子郁走了过来,才觉得身下一空,他已将我抱起,眸光洁净如碧水无波,浅笑看我:“粥还可口么?”

“嗯,八宝粥煮的很甜。“

话一出口,我就恨不得要了自己的舌头。子郁早就知道我不吃甜食,刚刚煮给我的那碗粥,分明是咸肉粥啊。

我大是窘迫,子郁却依旧笑意雍雅,眸中思绪流转,点点笑意,高深莫测。

正尴尬时,额已轻轻地被子郁吻住,复坐下来,抱我在怀,两人额头相抵,子郁宠溺地望着我,眸光如明珠熠熠,倒影着我的身影,温和地笑,“无衣受伤了么,袖上有血迹呢。”

我心下一惊,柔声道:“可能是下午连翘剖鱼,我的衣服给溅上了。”

又暗自鄙夷自己圆谎都不会,因为中午见着了慕容殇,我心不在焉,连翘李鹤剖鱼时,我离得远远的,怎么会衣服上溅上血迹呢。

“嗯。”子郁依然只是讳莫如深地笑着,却轻轻地解开我的衣带,我心中一颤,抬眼看他的眸光坦荡如水,才知他是要换下我的外衣。

他取了一套自己的衣服来,将衣服穿在我身上,复而抱我在膝。我嗅一嗅穿在身上的衣服,亦是清新的竹叶气息,一如子郁的味道,不觉抿起了嘴角。

于是依偎在了子郁的怀里,闻着子郁身上的清新之气和面前书卷散发的书香,如同看着子郁那看不透的黑眸令我难以自拔,被属于子郁的气息包裹着,心也沉沦深陷。

却喜欢极了这种沉沦的感觉。

本一直在冥思,子郁又像往常一样不留我在他的屋里睡的话,我又该是出什么计策。出乎意料,子郁今晚并没有提一句让我回自己屋里去睡的话。

翌日,我自然不敢让子郁待在我们的卧房附近,便说想听子郁吹笛子。

在后山竹林里席地而坐,才不到片刻,李鹤照常来向子郁禀报缉拿燕王的事,我坐在子郁的身侧倾听着,不觉间原被子郁握着的手,微微颤抖了几下。

李鹤道:“一直没找着燕王的尸体,燕王定然还活着。公子,江北的关口把守严苛,燕王伤势甚重。如此的他,自然不可能逃出江北。除了魏国公府,整个江北都搜遍了,无一点蛛丝马迹。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样的道理,燕王又怎可能不懂?不如公子下令,属下带人在魏国公府搜查一遍。”

子郁依然握着我的手,顾自教我吹笛子,不语。

“公子?”

“下去。”子郁的声音依旧温和,然而李鹤一听子郁的这话,已不再敢说什么,无声地退了下去。

而子郁,只是拿了他的笛悠悠为我而吹。

翠绿的竹叶汁将他的衣袍染了淡绿的褶痕,连那如珠如玉的黑眸,都氤氲着寒冬腊月之际,雪水洗尽铅华那种洁净如醉的翠意。

竹叶葱茏中,我看到了子郁的瞳仁中,温柔映着我的面容。

我的面容,亦是温柔的,甚至是少有的安静。只是谁也不知道,那安静之下,刚刚因为李鹤的禀报而氤氲了怎么样的紧张。却随了笛声摇曳,我的慌乱,被笛声一点点抚平。

我看着子郁那双温润的似乎可以将我整个身体包容起来的明眸,如痴如醉。

子郁也只是那么温和的望着我,眉梢眼角,萦情带笑。

我的子郁啊,有一双美好的看透人心的温润眼睛。

这般的讳莫如深,高深莫测,我做的什么事,他不知道呢?他或者还不知道拓跋狐就是慕容殇,只是,慕容殇在我房中的事,我救下了慕容殇的是,他会不晓得么?

我于是低了头,从昨晚起,子郁便等着我亲口对他坦白吧,可是我终究没说,到底让子郁失望了。

子郁的手臂穿过我的腰肢,从身后轻轻抱住我。那温存而清新的气息,霎那将我包围,竟让我再自责歉疚之中,迅速萌生出被他理解的战栗,忍不住便放松自己,倒在子郁怀中。

子郁将下颚抵在我的发际,轻轻道:“等他好了,就让他离开。”

我点头。

手中微凉,已多了几瓶治伤药,子郁道:“这都是大内的金疮药,他的伤口该发炎了,可能正需要。”

我了然的看着子郁,“对他的伤势了解的那么清楚,果然是你射伤了他的。”

子郁微微眯眼,“你怪我么?”

“他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几个月前他救过我一命,这一次,我救了他。两不相欠了。”我在子郁的耳边轻轻地道:“等他好了,我亲自一脚被他踹出去。”

子郁微微一笑,起身,握住了我的手往我们的居所走去,“我去给他治伤,让他早好早离开,我不想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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