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172)

况且,上次留得他们一命,本是因为我,此时我与龙御夜正关系僵对,龙御夜自然更会严苛地处置龙天浚了。

似乎是有意针对我,有意说给我听,龙御夜的目光瞥着我,一字一句地启齿:“无论是谁,有心包庇者,杀无赦!”

“是!”众侍卫磕地应命。

我看着龙御夜,他硬邦邦的话,生生地将我欲出口的话堵了住。

软禁于京城,亦同伴君如伴虎。无论是谁,虽有锦衣玉食,都时刻提心吊胆,怕帝王一怒之下,杀字出口。龙天浚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却胸怀大志,怎愿一生囚禁于人下?

今日的潜逃,怕是一开始被软禁时就已注定。

从龙御夜的口中知道龙天浚夺嫡时就曾为齐国借兵,不难想到,龙天浚与齐国的交情不浅。齐国人冒着大不韪助龙天浚潜逃,也在清理之中。

只是,君无戏言,有心包庇龙天浚的藩王,那一个个的龙御夜的手足……….不过包庇而已,他也预先撂下‘格杀勿论’这话,也太狠心了吧。

其实他最后看着我补充的那句话大可不必呀!连手足兄弟都能狠下杀手,更何况是我呢。回视着龙御夜示警地看着我的目光,我淡淡一哂。我很有自知之明。

恍惚地看到,见到我眼神中的冷哂,龙御夜皱了下眉头,似有难言之隐。有一瞬间的错觉,我以为他的那一下皱眉是烦恼我误解了他什么的。

短短的眼神交集,两人俱都撤目。

那一批大内侍卫离去不多时,这里的膳食已准备妥当。笋片滑鸡,鲜笋肉丝,鲜笋炒酸菜……….这倒也不奇怪,此地本来就盛产笋,现在又是当今。只是,龙御夜拾筷夹菜时猛见是笋的那刻,一怔,下一刻,已放筷离席。

这才知道他原来不吃笋。

御厨早已跪了一地,“皇上恕罪,到来这里已经很晚了,再买不到其他的菜色…………”

万公公悄声在我耳边低语:“皇上嫌笋有一股怪味,小的时候就怎么骗都不肯吃一口。”

明知万公公不会无缘无故在我面前说这些,我还是走去了生火做膳的那里,低眼扫视了御厨随行带着的瓶瓶罐罐,问道:“有蓖麻么?”

到底是御厨,经我一提,已明白过来蓖麻正好能去笋的那股怪味,赶紧应道:“有,有!”

却像是有默契般,将蓖麻给了我,御厨们就恭立在了一边,竟不插手做菜一应的事。我闭了眼,明知身后那道眸光正深深地看着这里,我还是沉淀了下心情,仔细地切起笋片来。

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不说碎语,就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

猛然袭上心头的刺痛让龙御夜下意识地握紧了拳。

那么多日子,他所幻想的也不过是有一天她能重新站在他面前,伸手可触摸,不再是幻觉。如今她已经真真实实地站在他面前了,他还奢求些什么?

任她心里有什么魏国公还是什么国公的,只要他心里有她就够了。她那样骄傲的心,是游子是侠客能包容的起,要的起的。却不属于帝王。他是帝王,能多情不能专情。他能,做到后宫三千为她空,以此来守护住她的心么?能么?

或者能的,只是到时候,会不会又因失去的,因不能平衡朝权而遗憾呢?毕竟,后宫如朝堂,还有那么多的势力需要权衡。情意与皇权,到底孰轻孰重?

他突然有些疑惑了。

从来不知道原来他自己这样贪心,是太子时,即使回大周是因为父亲病危,却也觊觎那帝位。皇位才一刚到手,便又期期艾艾身边的她。鱼与熊掌向来不可兼得,自己怎,变得如此贪心呢?

得了那帝位,她的心却早飘到了别的男人的身上。她如此倨傲,他初登基时,便已打定主意,即使嫁素未蒙面的煌灼,也不委身朝夕相处了那么些日子的他。因为他是太子,是未来的帝王。打从她见他第一面起,就警惕着不将一分情意放到他身上。或者,他当初夺嫡兵败,她现在是不是,还会多喜欢他一点呢?

他得了帝位的那一刻,是不是也意味着,从此真要与她失之交臂了呢?现在若回到当初,他打一开始,是选择帝位,还是选择她呢?

连抉择也如此疼痛。一溯源思及,心里的什么东西都似被抽离了。

“皇上?”他还仍自浮想联翩,连她做好了菜肴,宫人呈来了桌上,万忠提醒了他好几声,他都未闻。

回过神来,看了眼她,方才低眼看桌上那热气腾腾的炒笋。

色泽,火候,香气………..连他这个从不知道御厨房里有些什么东西的帝王也判断的出,这菜肴该是可口的。

即使她天生便有洗手做羹汤的水准,只是,她一个身份娇贵,从不喜油烟味的公主,又是花了多少精力,下了多少功夫,才有此厨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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