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290)

强自抑制住心里的颤悸,把那一股子情悸化作了不以为然,嫌弃地道:“从你娶了慕容晴的那一天起,你就是她的,与我再无任何的瓜葛。今日你大可不必顾念往日说过的轻率的话。”

他低了眼,半刻后抬眸看我的时候,再没有一丝的伤痛和忧郁,几近邪气的问:“那株合欢花,还活着吗?”

不明白他问这做什么,却还是条件反射地回应:“活着。”

他轻浅一笑。

我微微一愕,方反应过来他问这是什么意思。那株合欢花,是下雨的那日我特意去将军府带进宫中的。从他的家里,从他的书房里带一株花到我的卧寝里养着,是什么意思,再显而易见不过。

我几近恼羞成怒,还没来得及发作时,已听到了龙煌灼蛊惑磁性的声音:

“记得要继续喝避孕的药哦。夜或许容不得他的女人给他产下一位带着齐人血统的皇子来。”龙煌灼风流自若地笑着,和煦的明眸里,竟些微地掺杂了示警和善意的提醒。

我的父亲、母亲,都是齐国人。

“龙御夜就是唯恐上一次我落胎会影响以后的生育,才不辞千里来江南为我寻求神医的。龙煌灼,我再没想过你会如此卑鄙!龙御夜到底还算是你的手足兄弟,在背后你却如此猜忌诋毁他!挑拨我和他之间的感情,你到底是何居心?”

龙煌灼默默望着我,语气倒有几分安慰:“如此,他倒还算真正疼惜你。”

闻此,我抑制了许多时候的情绪终于失控,颤声指着龙煌灼:“好一个还算!如果龙御夜对我的疼惜只够‘还算’二字的话,那么龙煌灼之于我,便灰尘泥土都不是了!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自己还能感觉的出。也轮不到你这个虚情假意的人来置喙什么!你滚去你的燕国!”

我高声叫着赶他走,“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这个招摇撞骗虚情假意的混蛋!”

我从没想过,我会这么泼辣这么不顾仪态地骂一个人,而这个人,还是我的子郁哦。

曾经我仰之弥高,信之不疑的子郁,那样倚赖他信赖他,用最虔诚的目光仰望他,小心翼翼地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美好。

水面上是不染纤尘的莲,水面下是淤泥;一切色泽的底色本是黑色。如今美好的表象破碎,随着他的另抱琵琶轰然崩溃。他的美好,我的美好,他的身边,我的身边,早已经物是人非。再没有什么,改变的了我们如今命定的惨淡结局。

“喵——”一声猫叫,不协调地伴和着我怒骂龙煌灼高亢的声音。是我的那只猫,即使离京出游,我也让连翘将那只猫随身带着。那只猫也叫龙煌灼哦。我带着它做什么,自找罪受,见着心烦!

我简直快疯了,拽起桌上的鸡毛掸子就向那只猫掷去,泪如泉涌,再也遏制不住:“把那只猫也带走,我不想看到它就像不想看到龙煌灼一样。你们都滚,都给我滚出去!”

“公主……”连翘站立在猫的身后,显然不愿见我和龙煌灼决裂的样子。

迷蒙泪眼里,龙煌灼抱起了那只叫龙煌灼的猫,他苍白的面颊上浮过近乎虚无的淡淡笑意,那昔日黑曜石般明亮的黑眸里盛满了剪成碎片的悲捶,似见的到他砰然心碎的鲜血淋漓和悲哀无限。他一步步地,闲适地走近:

“要滚,也是你们给我滚!”

这里差不多算是他的地方呢。

我瞪着眼前越来越陌生的男子,气的说不出话来。用袖子胡乱抹了把泪水,冲出了内厅。

恨痛难当时,冲出阳光斑驳的竹楼,已被人拉了一把,跌进那温暖坚硬的怀抱。漂浮的龙涎香伴和着泥土雨水的清香味道扑入我心肺,我便知是龙御夜。

贪婪地吸了几口他怀抱里的味道,始才喘的过气来。心神安宁了,伸臂抱住他的腰,落泪道:“龙御夜,龙御夜……”

甚至都忘了之前的屈辱,忘了先前他将我留在龙煌灼身边时我的怒气,忘了要找他讨个说法。这一刻,他的到来他的怀抱,都显得那么弥足珍贵。

“我们这就回京,别哭了……”龙御夜俯身拥住我,温柔而又怜惜。两人相拥了一会,他舒开手臂,将我轻轻抱起,置于马上。他随后上了马,从万忠的手里取过缰绳。

他沉默一刻,终是回头看了眼竹楼里的龙煌灼,然后拥住我,头也没回地策马离去。

万忠随后亦是上了马,紧紧跟上。连翘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随了我们离开。

昨夜下过雨,雨水并没在地上淫浸多久,因而路上也不算泥泞。纵马驰骋了两三里,龙御夜放慢了脚程。他拂去我额前沾湿的黑发,用手绢给我擦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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