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429)

倒是煮梅花酒的时候,因无人懂得制法,煌灼面无表情的在一旁指导。

每每我上山择梅插在寝房的花瓶里,四叔叔午后醒来时,都会不放心地责怪我几句。何况我整个上午都在梅岭里为他忙乎?

怕他责怪我,我自然不将此事告诉他。于是择梅的时间皆在上午。下午和晚上,照常陪在他身边寸步不移,他便不知情。

直到我将香气清新幽雅色泽微黄晶莹透明的梅花酒呈个他,他闻了味道见了酒水,才知我瞒着他酿制酒水之事,看着我,轻叹中不免薄责,“早上霜露重,山上又冷又滑,以后别为我折腾了。要是跌下山了怎么办?”

我不以为意地道:“我又不是不知道,私下里青龙一直得了你的命令在暗中护卫我。有青龙在,我怎么会有危险。”

可几日前失足跌倒时,救下我的人,却是煌灼呢。

知道煌灼在我身周,青龙便自动回避。

也是…….四叔叔的示意吧。

这样的,对我放心,不干涉我的私交。

此刻,闻着梅花酒,小酌着梅花酒,四叔叔显然知道他的仆人不会酿梅花酒,也不问我什么。他一向洞悉所有,原不问就心知肚明。而他的包容,让我无需对他多解释什么。

解释,只会侮辱他的气度。

酒味幽雅醇厚、沁人肺腑。可当四叔叔喝到第四杯时,我却浅笑夺了他的酒杯,笑道:“酒不过三,不许多喝。”

面对我的监督,四叔叔只得望酒兴叹,颇恋恋不舍地看着白玉壶里的梅花酒。

这时王嫂端来药,面对药碗里浓墨般的苦汁,再想着几案上芳香四溢的梅花酒,他明显地兴味索然。

见我皮笑肉不笑地看他半响,他终是有气无力地道:“把药端过来罢。”

我立刻春风满面地从王嫂手中的托盘里端过药,他接过,仰脖就灌。一副比杀了他还受折磨的神情。

曾经某人面对膳食如此避讳,我也是这般对待呢。

午膳接着摆上,我还是往常一样不客气地大快朵颐,四叔叔虽不如煌灼那般对食物反感,用膳的举止却幽雅缓慢,一边給我盛着汤,一边说道:“我这个东道主成天躺着,招待客人可谓不周了。不能每顿陪着客人用膳,自从为他接风的那晚,这都四天了,甚至没与他照面过。你有空,就多陪陪他吧。就算代我招待他。”

喝汤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道:“没事,煌灼很好养的。有连翘照顾他生活起居就够了。至于饮食,你要再陪他用膳,再设宴款待他的话,只怕他还暗中叫苦。”

四叔叔虽不知煌灼的饮食习惯,不过一想三人同桌而食,煌灼心中多少郁郁,道了句:“说的也是。”

冬日更冷了,晚上在房中找我的一件御冬的衣服,到处也找不到,只得过去煌灼住的西厢问连翘。

连翘住的偏房是黑暗的,想来已经熄灯睡了。反是煌灼住的正房里灯火通明。

她服侍煌灼,别个主子没睡,她就睡了。何况还这么早呢。没我的管制,人也懒了。本想去叫醒她,才走到她屋外,呼噜声已经传出。想来是睡的很熟了。我只得作罢。

而煌灼的卧室就挨着这里的,都来了这里,不去与他打招呼,也说不过去。

何况他本来就在离我两三丈距离处站着。

“连翘她懒了,真是不好意思。”

“是我让她不用侍候的。她笨手笨脚,也侍候不了我什么。何况我也不习惯别人侍候着。”

我正想谢他梅花酒的事,连翘的屋里已是惊天动地的呼噜声盖过来,想忽略也不行。煌灼看着我:“你怎么受得了她?”

“额………我倒是…….听习惯了。”尴尬地牵扯出一个笑容,建议道:“要不你睡的地方离她远点。”

出乎意料,煌灼却撑栏看着荷塘,“没事。”低沉的声音蕴藏着复杂的情绪,一如夜晚静籁的气息,无孔不入地灌进我的耳中,流淌在我的经脉,四肢百骸都为他的那句话而酥颤:“你受得了,我也能受得了。”

他默默看我。

故意忽略他那意味深长的话,我咳了一声,说道:“梅花酒煮的很好,四叔叔只闻那味道,就‘唇唇欲动’了。谢谢你。”

他酝酿出的二人氛围被我的话轻易打破,一听我提及四叔叔,他已脸色黯沉,线条僵硬。

我也不想他对四叔叔的态度日此冷滞,迟疑了一下,说道:“你到来的这几日,四叔叔卧病在床,所以不能尽地主之谊,他也和抱歉………”

“别在我面前提他!”没说完的话,被煌灼粗鲁打断。

第一次,第一次,站在我面前的煌灼没了理智失去了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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