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贵妃花容陡变,气得脸都绿了。不错,今晚的小寿星小皇子是另一个妃子所生,她确实心存妒忌和不忿,只是万万料不到,流云洛祺这臭小子这么不给面子,当面做出奚落与揭穿。
就连颜歆,对于流云洛祺的冷嘲热讽也大感不惑,毕竟,他不是那种尖酸刻薄之人,何况对象还是自己的亲姐姐。忍住心中的尴尬和不悦,她靠近他,娇嗲的嗓音透着丝丝抱怨,“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因何这样说贵妃姐姐!”
流云洛祺没有应答,迷离散涣的双眸若有所思的盯了她一下,随即别过脸去。
颜歆不觉更尴尬,目光转向颜贵妃,强挤出一抹笑,“大姐您别介意,王爷今晚估计喝得太多,开了一个玩笑。”
颜贵妃的怒气丝毫不减,若非流云洛祯在,她恐怕早就发泄出来。心里暗暗呼了一口气,她先是回颜歆一个意味深长的注视,再冷冷瞪了流云洛祺一眼,随即转向流云洛祯,面露微笑,故作温柔贤淑,假惺惺地逗弄起小皇子。
颜歆也母性大发,一直冲小皇子笑,还赞口不绝,言行举止之间无不表露羡慕和喜爱。
看到颜歆,老王妃总忍不住生气,蓦地冷哼出声:“既然那么喜欢小孩子,何不自己生一个来玩!”
颜歆一听,知道她是在讽刺自己,俏脸倏然一变。哼,她何尝不想生,只是老天爷偏偏要跟她作对似的,无论她看过多少名医,吃过多少良药,就是怀不上。
不过,尚值得庆幸的是,流云洛祺总算遵守了他的诺言——第一个子嗣由自己所生。
故迄今为止,他仍没子嗣,没当过父亲。这,也是老王妃恼怒颜歆的原因之一。不过,老王妃再也懒得去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儿子已经鬼迷心窍,再说也无益。
各人都心怀思绪,流云洛祺自顾喝着闷酒,丝毫不理周围的一切,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存在。
流云洛祯见状,开始找话题打破这窘迫古怪的局面,一会过后,看宴会差不多开始,便带着小皇子和颜贵妃离开。
整个场面又猛然安静下来,老王妃眼不见为净,也气咻咻地走开。
而颜歆,诡异闪烁的双眸不知所思地四处环视着,继而在流云洛祺身边坐下,往另一空杯倒了些酒,敬向他,“王爷,歆儿陪您喝!”
流云洛祺再次转眸,定定望着她,什么也不说,仰一仰头,又是一杯入肚!
颜歆则是小口地浅尝,醇香辛辣的酒气侵入她的喉咙,给她带来一阵刺激。看着眼前独自买醉的男人,她思愁泛起,心里很不是滋味。
半年了!距离那贱人消失已经半年,他却出乎意料地,依然无法从中出来,对自己忽冷忽热,就算偶尔会温柔相待,但那种感觉,再也回不到从前。
对他,她百般怨恨,悲愤且哀痛,然而,她又不知如何是好。
因此,她唯有把一切交给时间,希望时间能改变他,让一切逐渐回到从前的美好!
想着想着,她整个人开始变得郁闷狂躁起来,高举手中的杯子,不再是一小口地喝,而是学着他,仰头一饮而尽。
宴会在继续,欢笑不断,大家皆欢天喜地,注意力均落在前面的歌舞或小寿星那处,故没人注意到,某个角落里,一男一女在借酒消愁,而他们还是——大名鼎鼎,权高位重的祺王爷及其侧妃!
玄家。
玄德才夫妇、琴儿、赵单羽,还有楚母,大家围聚一堂,仔细聆听楚奕彬宣读着楚筱菱的来信。
众人皆兴高采烈,眼笑眉舒,而楚母,那张饱经风霜的苍老面容,也露出罕见的微笑。
一会,楚奕彬已经读完书信,大伙却依然沉浸在浓浓的喜悦当中,好一阵子才从中出来。
童心未泯的琴儿,白皙清秀的脸蛋洋溢着满足兴奋的笑,眉飞色舞地嚷出:“早知道我当初该跟筱菱姐一起去,哎呀,我迫不及待地想见小妞妞了,她一定很可爱很淘气,且肯定长得跟筱菱姐一样漂亮动人。”
“那还用说,祺王爷相貌俊美,筱菱娇俏可人,两人所生的孩子,男的必定是个俊小子,女的就是美人胚子!”琴儿的母亲,同样是眉开眼笑,不经意地应了一句。
她话音刚落,屋内的人皆静了下来。
特别是楚母,笑容即时凝固,眸中迅速泛起一丝落寞和沉痛。时隔大半年,她仍旧无法从曾经的伤痛中释然,对流云洛祺的怨恨有加无减,连带对老王妃,她也不领情。
其实,楚筱菱离开京城的第二个月,老王妃突然大驾光临,一是确定楚筱菱是否当真“不在人世”;二是给楚家慰问和帮助。
火发当晚,有些邻居曾见过楚筱菱安然无恙,楚母还当心会揭穿,庆幸的是,邻居们都很机灵,真心为楚家着想,最后都一致回答楚筱菱已经“葬身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