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瑶知道，这是从小就培养的教养，是很多人用很多年努力去追都不一定能追上的气质。

他精致到挑不出任何缺陷的脸上，没太多的神情流露，可是时瑶总觉得今天的林嘉歌，哪里怪怪的。

她一边吃东西，一边悄无声息的打量着他，直到餐用完，她也没寻到什么蛛丝马迹。

结完账，从农家乐回到车上，林嘉歌就一路继续往郊外开，约莫二十分钟后，他将车子拐进了长鸣山景区停车场。

上次来是初夏，整座山郁郁葱葱的，现如今入了秋，满山红叶黄叶，却比当初更美了几分。

跟上次一样，他和她没直接坐观光车上山，而是沿着古石路，慢慢的往上走。

在经过路边的自动贩水机时，林嘉歌从兜里翻了几枚硬币，帮她买了一瓶水；尽管已是秋季，但午后的太阳还是有些大，林嘉歌在路过一些小摊时，买了一把伞，帮她遮阳；在路过小瀑布时，林嘉歌询问时瑶要不要拍照留念……在到半山腰，挂满红绳捆绑的许愿树时，林嘉歌带着时瑶又去许了一遍愿。

走过半山腰没多久，林嘉歌就唤来了观光车，载着时瑶继续上山。

和上次一样，等到两个人到了山顶，又是黄昏时分。

站在观光台上，时瑶和林嘉歌欣赏落日美景时，时瑶才彻底的发现了规律，今天的林嘉歌……带着她把上次他和她来长鸣山做的那些事情，原封不落的全都又照做了一遍……他这是怎么了？

想着，时瑶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林嘉歌。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正前方缓缓下落的夕阳，从神情上来，像是在欣赏美景，又像是在走神想些什么……

即便如此，盯着林嘉歌望了片刻的时瑶，不得不承认，比起这秋日夕阳西下的美景，林嘉歌的这张脸，好像要更胜一筹。

时瑶凝视着林嘉歌的侧脸定了好一会儿的神，才意识到自己神思飘远了，她急忙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在准备收回视线时，发现林嘉歌脸上的情绪，略微有些不对劲。

她的视线，下意识的顿了下来，然而等她细细去看时，他已变成了平时那种清雅孤淡的模样。

是她的错觉吗？

刚刚她竟觉得他好像很难过……

第704章 他好像很难过（2）

从观景台下来，如时瑶猜想到的那般，林嘉歌带她去了上次他们用晚餐的那家露天餐厅。

坐的还是上次的那个位置，三米长的餐桌正中间，依旧摆放着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和燃烧着九根蜡烛的烛台。

就连服务员，都是上次招待他们的那个，在他和她落座后，开口说的话，都跟上次如出一辙：“林先生，请问现在上菜吗？”

林嘉歌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微点了点头，表示可以了。

服务员微笑的回了个“好”字，就离开了。

没一会儿，服务员推着小车来上菜了。

看着一道一道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菜，摆放在桌子上，时瑶的视线，最后落定在了距离自己手边最近的糖醋小排上。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她，最先看中的就是这盘糖醋排骨，她拿着筷子去夹菜时，察觉到了不对劲，抬头问了他一句：“咦，不是说夏令营吗？其他人呢？”

若不是她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她真的以为这是一场梦。

过了一小会儿，时瑶将视线从糖醋排骨落到了林嘉歌的脸上，不过她开口，说的话，却是和上次不同的：“林嘉歌，你怎么了？”

林嘉歌没说话，他和上次的他一样，端着描金的瓷碗，在帮她盛汤。

在他把汤，放在她面前时，时瑶再次开口：“你……为什么要把那次来长鸣山的事情，重新都再做一遍？”

“这是鱼汤，鱼是现杀的，味道特别鲜美，你尝尝。”在时瑶连续开口追问了两次后，林嘉歌收回放汤的手，抬头望了一眼时瑶，终于出了声，和那日一样，他眼中倒映着跳跃的烛光，衬得他整个人清隽俊气。

“林……”时瑶看得出来，林嘉歌这是在故意转移话题。

可她开口，只说了一个字，他就又出声打断了她的话：“这些菜，都是这里的大厨，精心烹制的拿手菜，你尝尝，味道都很不错的……”

时瑶张了张口，还想再说点什么。

这次她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林嘉歌就一边夹了菜往她盘子里放，一边又开了口：“……现在天冷，户外的菜凉的快，要趁热吃。”

时瑶盯着盘子里没一会儿就堆成小山一般的佳肴，动了动唇角，终究是没再说什么话，而是回了林嘉歌一句“谢谢”，动起了筷子。

他见她动了筷子，也跟着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