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春(244)

是什么变故,导致他流露的好好的温煦都不再继续下去?心中豁然明白了什么,而阿瑞已肯定地道:“王妃,一定是王爷就要到了!”

本是揣测,听阿瑞如此一说,我眸子一亮,颓败的面色也焕发了神采。

轩释然咬牙盯视着我的神情,温煦笑容早陡转了几次阴佞,再不作什么徒劳温柔,声色俱厉地命令道:“跟我回去,别再让我重复一次!”

我由阿瑞扶着站起,说道:“我怎么可能随你回去?怎么可能嫁给你?我有丈夫,我的丈夫是燕顼离!”

我望住他道:“我在等他。他一定就在这附近,他就要到了,他会来的……”

轩释然嗤地一笑,“你以为你随我回去,我现在就会带你离开吗?你错了,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取他性命,亲眼看着他兵败身亡。”他倨傲地说着,又流溢着嘲讽的笑,“我也在等他,顺便我再与他讨论讨论你,我相信我与他会有很多可以聊的、‘共同’的话题!你左腿根处有块浅淡胎记,左胸上有颗很小的黑痣,后背上……”

他怎么能把这些说出口,我羞愤道:“你不要脸!”

我怒极反笑,“别以为他不知道我们的过去,我与他统统说过,我把与你所有的过去,都全部与他说了,你别想借此激将我随你离开,或者挑拨我与他的夫妻感情……”

“你竟然把我们的过去也告诉于他!”轩释然极怒的时刻,竟也铮铮地笑了出来:“好!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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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珍贵的东西,被我分享给我的丈夫了,无疑,这打破了他向来的平漠倨傲,他加倍以狠佞掩饰的笑容里,我已看出他的挫伤,仿佛心口被铁手探入,活生生撕扯掉了一块。

然那是他最珍贵的东西,又何尝不是我的?当日在信阳时,与燕顼离叙说与他的过去,还不是为求一个燕顼离的理解,让燕顼离允诺我,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可以不杀他,就不要伤害他;今日,若非他道我隐私,欲以此胁迫燕顼离,为了护住燕顼离,护住与燕顼离之间的夫妻感情,情急之下,我又如何会残忍地与他说出——他最珍贵的东西,我一早就与燕顼离分享了——这样,不以为然的,不屑一顾的语气?

但到底是我的不是,对不起,对不起……

任着泪水从脸上淌过,凝望着他,翕合着唇:“我……”

远方沙漠上有震天的马蹄声淹没了我的声音,连我都听得到远远而来的人马之声,整个齐军更是严阵以待,簇拥于轩释然的身后,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拂希——”

听到燕顼离久违的声音,心跳登时漏跳了一拍,转过身去,便见一望无垠与天相接的沙漠地平线上,那沙尘被踏起光晕也炽挚的火红日头下,燕顼离策着马往这里奔驰而来。本就英武矫健的骏马,在黑氅翻飞他的衬托下,鬃须蓬勃,望之更加神来之驹。心底里对轩释然的愧疚立时就消释了,连那愧疚的话语都不再去解释,先前还失色惨白的面容,顷刻间就焕发了光彩,燕顼离来了,他果然来了。

燕顼离狠狠夹着马,扬着马鞭,身体前倾,目注于我,往我这里驰骋而来。马蹄声震天,显然他带来此地的军队也不少,但只闻声音,未见他一个部下,显然他们都被他远远甩在后面。他这般催马,只为先一步见我。再什么也顾不得,什么也不想,连怀里的小貂都丢了,只为迎接他的怀抱,放开步子,往他那里跑去。

“丫头。”

丫头……

是轩释然在唤我。

自我和亲之后,他再没这般唤过我。

几乎以为是我听错了,而即使听错了,也不由自主地驻了步。回头,先前他的狠佞之色已然不见,神色一如先前的温煦,暖暖的目光轻盈地罩着我,如阳光耀于海面,碎光点点,慢慢溢出奇异灿烂的流光。莫测而高深。

“从来我的眼里只有你一个人,再看不到别人。所以,你的眼里也只许有我一个人,再不许看到别人。”

他一字一字,轻轻地说,温柔地眸光,倒映着悉数过往。

我便也想起四年前那一幕。

当时,只为敷衍,我笑的很甜,回答着:好啊!

“你也要与我相知,长命无绝衰。除非高山变成平地,除非江河干得不见一滴水,除非冬天打雷,夏天下雪,天和地重合到一起——到那里才可以对我说出一个‘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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