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春(3)

终于,姊今年十九了,再耽搁不下去了,轩释然意气风发地站起,“瞧我的!”

是哦,他和永乐帝自幼就认识,他是擎天侯府世子,可自由出入宫廷,自读书起,就与永乐帝,以及其他的皇子们享同样的老师。因为擎天侯的缘故,太后待他,比待自己的儿子还亲。

永乐帝对擎天侯成见极深,却与轩释然称兄道弟,感情甚好。

“丫头,要不要和我一起回京城转转,四年了,你离开京城也四年了。”临别的时候,轩释然微笑,微咪起来的眼睛,如同弯弯的月牙,“我带你到皇宫里走走。到了皇宫,你才知道什么叫天堂。”

“比汶州行宫还要繁华么?”

我是去过汶州的行宫的,轩释然带我去的,本来侍卫不要我们进去,轩释然一表明身份,那些侍卫就只有点头哈腰的份了。轩释然摈退了侍卫,再看我时,我已经在行宫里的凤塌上睡着了!轩释然没有叫醒我,没想父亲闻讯到了行宫,指着我气的发抖,直骂我孽障啊,孽障!言秦家世代为官,兢兢业业忧国忧民,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百姓,他虽是商贾,却也乐善好施与人为善,怎么秦家就出了我这么个趱越的孽障!!!

骂吧!骂吧!凤塌我睡都睡了,反正从小没被少骂过,横竖我做什么,父亲都觉得不顺眼。

轩释然笑道,“当然!汶州的行宫不过是边隅一角,连皇宫的一处寝殿都比不上。”

“可是我还是不想去。嗯,等姊做了皇后,我再去宫里做客吧。现在我到了皇宫,若是又闯了祸,没人护着我。”从小到大,每次闯了祸,都是姊来救我,祖父和父亲再是生气,见着姊脸上善良典雅的笑,在姊女中仙子般的求恳下,怒气也径化作了绕指柔。

记忆里,姊一身烟罗长裙,在贴身侍女的扶应下,缓缓而来。裙纱漫步,绣织的只只彩蝶直欲翩翩起舞,呼之欲出,在祖父和父亲面前站定,还荡漾的裙摆可见礼仪周到缓行而来的她闻知我又要受家法来的有多么焦急。

十二年来,那画面成了我心中最明媚的风景。

姊,姊,你就要嫁人了,我以后该怎么办?

“丫头,有我护着你啊。”轩释然唇边的笑纹高高向上扬起,笑容明亮而通透,“到了皇宫,有我护着你啊。”

微一失神。

但下一刻,我就抡起剑练了起来。

企图用刀光剑影斩去他的浮光笑影,说真的,我很讨厌轩释然。

正文 003 卦象

()讨厌一个人,和喜欢一个人一样,是不需要理由的。。。。

何况我还有很多的理由。譬如他出现在我眼中的频率那么高,扰的我心烦;譬如祖父和父亲骂我的时候,他不会像姊那样来救我,除非实在犯了大过错要挨家法,他才会有动于衷,就像上次我误把父亲额头打出了个豆包的时候。向来,不管我多尴尬多窘迫,他总是抱剑在胸,靠在一边柱子上,微笑,以最高贵的世家子弟的姿态,俯瞰比他小七岁的我面对责骂狼狈不堪地垂头。

他就是喜欢那样!

就是喜欢在别人最狼狈的时候,还昭显他的高贵。以此满足他那······的心理。

又譬如,教我练剑的时候,他很喜欢无缘无故抽我几鞭子,手、脚,哪个部位的姿势不标准,他就抽哪里。那个时候,一反常态,不苟言笑,真正一严师。其实我觉得他是在公报私仇。

还譬如,上次离开汶州回京城的时候,把我的布熊抱走了。美其名曰,他晚上一个人睡觉睡不着,抱着熊睡的着些。娘的,我离了我的熊还睡不着呢!他有预谋地一笑,那咱和我们熊一起睡?又占我便宜!也因此又闹腾到婚事上,轩释然,你就主动解除我们的婚约吧,我不怕被你退婚,反正我从小到大丢脸都丢习惯了,这点打击还是受的了的。还没等我说完,他撂了句想都不要想,再不愿看我一眼,彻底地拿了我的布熊回京城了。

一个大男人,抱只半人高的布熊行那么两三百里,也不怕丢人!

……

如上的事情不胜枚举。

其实我知道这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啊,归根到底,只因为他是我的未婚夫。

若他不是我的未婚夫,若我们之间没有婚约,我是绝对不会讨厌他的。

譬如姊就不讨厌他。

依秦轩两家的世交,又因与我的指腹为婚,轩释然与姊自小就认识。手帕交,甚至生日都是同年同月,真正的青梅竹马。随着年纪渐长,姊倒是深闺不出,他却常常潜进姊的闺房里与姊述旧。玩世不恭地抱臂在胸,唇边嗪着倜傥的笑容,好整以暇地出现在姊的闺房门口,欣赏仙子神思不属地刺绣。每每姊察觉他的出现抬头时,总被门口倚着的高大身影惊的绣针刺破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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