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想法对眼下的林母和思源来说，还有点难以接受。

可也着实，别无他法。

“我明白。”林母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转身上楼。

……

林思琪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难免觉得有点闷，自冰箱里拿了瓶冰绿茶喝了小半瓶，又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会，才上楼睡觉。

她洗了澡，吹了头发，再出来已经将近十二点。

正想关灯，又发现门外面好像有动静，蹙着眉看出去，这才发现林思源靠墙站在她门外。

“姐！”她开门的动静将林思源吓了一跳。

“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林思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狐疑道：“杵这儿干嘛？”

“我想和你睡，”林思源低头看脚尖，声音小小的，“行吗？”

“怎么了？”林思琪伸手在他头发上揉了揉，笑道，“进来吧。想找我就找我，以后别站门口，知道吗？”

“嗯。”小人儿看上去高兴了些，穿着细条纹的棉布睡衣，小松鼠一样的窜上床，给自己盖了被子。

林思琪关了门，留着一盏床头灯，也自个钻进去。

林思源没睡，脑袋留在外面，侧着身子朝向她，声音试探道：“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爸爸？”

“嗯。”林思琪应了声。

“为什么？”林思琪咬咬唇，道：“你为什么不喜欢他？那你会不会也不喜欢我了。”

“傻子，他是他，你是你，”林思琪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别胡思乱想。姐姐最爱阿源了。”

“那宋哥哥呢？”

“嗯？”林思琪哪里想到他竟冷不丁有此一问，愣愣的反问了一声。

“我看到你们亲嘴了，”林思源有些害羞，将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他是你男朋友，那你说最爱我，就第二爱他吗？”

林思琪：“……”

“可是还有妈妈，”林思源拧着眉，若有所思道：“他要是第二，妈妈就是第三了。”

林思琪：“……”

林思源好奇的看着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灯光下带着好奇的光，似乎不等出一个答案不罢休。

“小孩子琢磨这些做什么？”林思琪又伸手拧了拧他的鼻子，“你们是家人，以后，那个，要是我和你宋哥哥结婚了，他也是家人。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哪里有第一第二？”

“可是……”

“可是什么？”林思琪脸蛋红红，“你最爱我还是最爱妈妈？”

“这，”林思源将自个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嗡嗡道，“好吧。都爱的。我也不爱爸爸。”

林思琪没吭声，听着他说话。

林思源声音闷闷道：“上次那些人要抢我们，一开始捉了我，爸爸都吓跑了，管都不管我，不喜欢他。”

“你说什么？”

上一次的事情林思琪并不知道，小思源太伤心没有说，林母是担心她一气之下再和林父闹，因而也没有告诉她。

此刻，林思琪紧紧蹙着眉，诧异的反问道：“你说遇到抢劫的他自个跑了？没管你？”

“嗯啊，”林思源想起来还委屈，道：“可是那几个坏人也没有打我，还很生气的骂了爸爸两句。”

林思琪气得说不话来，一只手搭在被子上，将林思源搂了搂。

她倒是没发现，那人凉薄至此，对自个的亲生儿子尚且不管不顾，真是，枉为人父。

心里的厌恶更甚，她简直想立马就将林父赶出去，可又怕太过激的行为惹来林母伤心，又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声。

母亲性子软，她得给她些时间才行。

她这样想着，便也没说话，一只手在林思源的背上拍了拍，床头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打电话的是宋望，她便接通，轻轻“喂”了声。

“睡了？”宋望听着她声音挺小，说话就带着点征询。

“没，”林思琪又说了句，往床边移了移，“阿源在呢？我怕吵到他。”

“姐姐我没事。”林思源脆脆的说了声，电话那头，宋望就下意识挑眉道：“你和谁？阿源？”

“嗯，他今晚和我睡。”

“为什么？”宋望紧紧蹙眉，“怎么和你睡上了？”

要是他没记错，她弟弟都十岁了！好吗？

不是一岁、两岁、三岁，也不是四岁、五岁、六岁，而是十岁！

十岁的小男孩，已经有了性别意识，还赖着要和自己的姐姐睡，说好的男女有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