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致远的表情,于心定然没有告诉他真相,若致远知道真相,早就跟自己一样,把整个青萝翻过来也要报这个仇。
镇宇一只手扶在致远的颈后,一边说话一边轻轻地搓揉他的颈项。
如同爱抚一般地亲昵。
"干嘛,手走开。"
致远不自在的看看周遭是否有人注意,幸好他们的目光统统在比赛上面。
"你为什么老是在意别人的目光?"
"我又不是你!"致远自觉这个回答说明了一切。
"哼!"镇宇用手抬起致远的下巴:"昨天你不是跪在我身前,乖乖的取悦我......"
"够了!"
致远赶快打断下面更淫秽的字眼,"你来这里是存心侮辱我?"
"不是!"
镇宇吐出这两个字后,仰望跳水平台。
他的表情让致远心里一酸,镇宇老是埋怨致远和他在一起时,眼睛当中却从来看不见他。
他何尝不是?
镇宇跟他即使靠得这么近,眼睛却朝着同一方向看,看着于心的身影。
他伸出手,想要拉住镇宇的手,却又缩了回来。
镇宇说的对,他的确在意别人的眼光,这就是他,一个喜欢做人上之人的人,这种世俗的羁绊,他摆脱不掉,他永远不可能像他一样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是双性恋,承认自己喜欢男人,他受不了别人用有色的眼光看他。
他多么的羡慕他。
一直看着于心的眼光,却在这一瞬间,迷失在镇宇潇洒自由的气质当中。
经历了一场悲剧性的比赛,于心无颜面对教练的责备,也没有任何借口可以对那些支持他的人解释,他已经用尽全力,无奈他的身体让他力不从心,每走一步都有剧烈的疼痛,尤其伤口在碰了水之后,更让于心寸步难行,光是要爬上十公尺平台就使于心筋疲力竭。
比赛正式结束后,致远望着于心迈向休息室的身影。
于心一跛一跛的样子很熟悉。
致远想起他有次与镇宇彻夜狂欢后,自己行动不便的样子,与于心如出一彻,这个想象让致远产生怀疑。
"去看看于心。"镇宇推致远一下,是该让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了。
致远马上奔过去。
进入休息室,他发现于心已经拿着衣服去淋浴间冲澡,这次参加的人不多,整个休息室空荡荡的,致远不客气地直接踏入淋浴间,找到了唯一有水声的隔间。
"于心,你在里面吗?"致远问。
"什么事?"
"你身上是不是有伤?看你行动好象不便?"
一阵沉默,唯有水声,于心抗拒回答这个问题,就像致远问他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一般,他死也不肯说。
致远决定采取行动。
"于心,我可以进去吗?"
"干嘛?我在洗澡耶,白痴。"于心嘟嚷了几声,声音低下去。
致远见于心没反应,自己拉开浴帘进去。
"干嘛!"
于心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致远面朝墙壁的压住。
"别动,我看看。"
于心果真没动,他顺从的让致远检查身上的伤口,于心整个背部暴露在致远的面前,水龙头没关,热水毫不留情的洒在两人身上。
致远将自己的手指探往于心的私密处,从肉眼看来有一些皮肉擦伤,探往内部,于心瑟缩了一下,致远看到自己的手指上染着血迹。
滴滴答答地水声,冲刷着两个人的思绪。
知道自己的秘密被致远发现,于心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无法启齿,让致远亲眼见到也好,他就无须自白了,好友的举动虽然让他感到些微尴尬,但他没有被侵犯的感觉。
致远则是心疼地想哭,证实心中所想后,致远激动的抱住于心。
于心不动也不说话,致远的动作好温柔,无言的安慰使他泪盈于睫,这些事情,他怎么开口?
他既不敢跟母亲说,也不想让致远烦心,所以只好硬撑着上场,在两校的学生面前丢脸。
"你......"致远欲语还休。
"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告诉你。
也对不起,跳水比赛让所有人失望,让学校丢脸了。
于心在心里默默的说。
感觉到好友用力的抱了自己一下,于心的泪缓缓落下,终于有人明白了他的痛苦。
致远转身出去,不顾自己全身是水,湿淋淋的脚步一路延伸出去,他奔出休息室。
镇宇等在休息室外,见他出来挑了一下眉,这下好了,致远真的生气了。
致远走到他身边,一拳打在镇宇身旁的墙上。
"于心他......被强暴了。"
于心变的比平日沉默,失去平日灿烂的笑颜。
还是有女孩子来找他说话,但他总是窝在位子上不理,阳光下,他的头发闪着光芒,沉静慵懒的于心,看起来像一只贪睡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