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颂(254)

喝了大量冰凉冷水后的安迪清醒了一点儿,将另一瓶水按被扇耳光的侧脸冷敷,道:“彻底结束了。”

“你抓我做壮丁,制造误会?这样也好,省得彼此藕断丝连拎不清。”包奕凡留意到安迪忽然专注起来,他顺着安迪的眼光看去,见一辆黑色奔驰从他们面前经过,包奕凡意识到,一定是那男人的车。他记下了车牌。但嘴里不忘损一句,“开一辆百万级奔驰,装点了门面,改不掉内心。还真对女人下得了手,畜生。”

“我自找的。走吧。”

“你再自找,他也不能打女人,而且在大庭广众,原则性问题。粗鄙。”

安迪听着刺耳,忍不住强打精神分辩,“他打得不重。而且他被我打击,对于一个用情至深的人而言,刺激太大。”

“你应该不是愚昧女人。你真这么想?”

“别问了,好吗?请你把我送去老谭,谭总家,我有事找他谈话。”安迪将老谭的地址写给包奕凡。

包奕凡见安迪说完就蒙住脸,不想再说也不想再有行动的样子,意识到安迪现在混乱之极,也意识到刚才争执的两个人,究竟谁更用情至深。包奕凡即使不明白安迪为什么要与那男人分手,也依然颇受刺激。但他还是很有章法地做事,找到自己手机中谭宗明的电话,拿安迪的手机拨打过去。老谭一下子就接了起来,包奕凡直截了当地道:“我是包奕凡,跟安迪在一起。她遇到一些纠纷,情绪比较激动,想去您家找您谈话。我想问问您在家吗?我们在机场,如果您不在家,或许我们可以约个其他方便的地方。”

“我正好在城里,离安迪家近。你把她送到她自己家,我去找她。非常感谢你。”

“应该的。我这就出发。”

“啊,忘了提醒,请别再跟安迪说话。”

包奕凡不知道这句提醒是什么用意,忽然感觉,他对安迪的了解还很少很少,而关键是人家并不要求他参与,他心里更不舒服。而后,安迪也一直捂着脸,没有搭腔的意思,两人在一辆车里闷了一路。直到在欢乐颂门口,包奕凡将人交给谭宗明,而有谭宗明司机带包奕凡回机场取包的车。包奕凡心里非常想了解,安迪跟谭宗明准备谈什么。

其实安迪没想谈什么,她跟谭宗明就说了句:“老谭,今晚守着我,我脑袋里在火山爆发,可能精神崩溃。”

老谭已经听包奕凡三言两语介绍过情况,等进了安迪的家门,他果断拿出两只杯子,各倒一杯酒,“边喝边说,今晚我陪着你。”

“事情很简单。他克服所有恐惧来爱我,我也是。可恐惧始终是横亘在两个人中间的荆棘,我们相处很沉重,我决定立刻停止错误,退出,我理该承担属于我的与生俱来的所有恐惧,放他回归正常。可退出并不容易,两个说话算数的人遇到感情问题都是夹缠不清,反反复复。我发现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一张嘴两条腿,只好破釜沉舟。可没想到他会打我一个耳光。竟然……耳光。”

“嗯,说出来,都说给我听,我听着。你说了他什么,让他动手?”

“我即使激动得自己发疯,我也不会打他。我说什么都不是他打我的理由。总之我很心碎,什么都不想说了,也好,到此为止。”

谭宗明见安迪鸵鸟似的钻在臂弯里,趴在沙发扶手上,他见怪不怪,还是追根究底,不惜激将,“当时你们分手没分彻底,你却跟包度假回来让他撞上,这种事凡是男人看了都会发狂。你又故意制造误会,让他信以为真。他激动了。可我得说,魏动手不够男人。怎么说都是品德很差。你说得对,比如你,再激动你也不会打人,尤其是打弱者。”

安迪本来一直在臂弯里“唔,唔”地表示赞同,听到最后立马竖起头来反驳,“是我说得太刻薄,我跟魏从来没有……那个,但是我在暗示我已经跟包那个了之后,又故意加一句包很性感。他才爆了。”

谭宗明痛苦地扭过脸去,实在想笑,只能咬牙切齿地忍住,才敢回过头来,一本正经地道:“你这一手够狠。不过我有一件事要提醒你,你今晚表现很正常,不用担心。”

“不用安慰我,我现在心里像刀扎似的,而且你也知道,我妈就是那种感情转折时候疯的。我今晚很危险,你即使有天使等着你,也不许离开我一步。”

谭宗明旁观者清,听到这儿又想扭开脸去笑,感觉今天的安迪与过去的有点儿不一样,以前是真错乱,现在则是虚张声势。“一般遇到感情问题,心里刀扎似的时候,不管男女,都会流泪。我感觉你今天还好,不算太受打击,所以不担心你会步你妈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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