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摸到一只笔,她用力握住笔杆,立马坐直身子。
迎上钟徛炯亮的目光,突地火上心头,不由伸手推了他的胸膛一下:“骚扰你个头!”
气势汹汹。
彻底地扬眉吐气。
钟徛一愣之后,依旧兴味盎然地望着她:“性骚扰外加恶意伤人,你完了。”
展若绫彻底知道什么叫做“不自量力”。
[四]修
类似的情形接二连三地发生。
一次英语课,老师评讲一篇阅读。展若绫对标准答案有点疑问,就跟老师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听完老师的解答,她依然觉得答案有点模棱两可,“可是B选项这个单词……”
突然钟徛嚷起来:“展若绫,你怎么那么多问题?”似乎是不耐烦了。
然后迅速一锤定音:“下课再问!”
全班同学都爆笑起来,对于钟徛欺压展若绫的情景已经司空见惯。
年轻的英语老师也是满脸笑容。女老师当然知道钟徛的性格。两个人都是自己的得意门生,便也由得他们了。
展若绫无奈地笑笑,下课再说吧。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展若绫等老师走出教室,转身拍钟徛的桌子:“你今天没吃饱是不是?”
“你上课怎么那么多问题?有问题就去医院啊!”那个罪魁祸首说出的话永远都能绕开问题的重点。
展若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对上他无辜的眼神。
又来了。
这个人每次恶作剧之后就会摆出这种纯真的表情,标准的童叟无欺。
她的表情微微松动,装作十分严肃地对他说:“我那是发散思维。”
夏日的脚步慢慢地走近。下午放学后,教室里的学生走得七七八八,展若绫在座位上继续做当天的数学作业。
几个值日生一边做值日一边聊天,展若绫听了几句,依稀听出他们是在说物理老师的趣事。
头顶的风扇呼呼地转着,做完一篇阅读,抬起头就看到钟徛在讲台上擦黑板。
这个人竟然也会做值日。
展若绫匪夷所思地看了他的背影几秒,然后收回目光,低头继续做习题。
过了几分钟,突然听到钟徛叫她的名字。
她转过头,只见钟徛站在桌子旁边,将两本语文书放进书包里,问她:“展若绫,你是不是有教室的钥匙?”
“对啊。”开学不久班长就把教室其中一把钥匙给了她,方便住宿生回教室学习。
钟徛将书包拉链拉上,“我明天会很早来教室,你能不能早点来开门?”
展若绫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可以啊!”
问他:“你大概几点来教室?”
“六点半。”
“那么早?你不会是想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他只是挑了挑眉,并不说话。
展若绫也只是跟他开玩笑,当下向他点头确认:“可以。”
翌日早晨,展若绫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去食堂买了早餐就赶到教室。
她用钥匙开了门,走到座位上开始吃早餐。看了看手表,还有五分钟才到六点半。
吃完早餐看了两篇古文,钟徛还没来。
这个人,叫她早点来开门,结果自己人影也不见。
很困。
实在困到不行了,她只好趴到桌子上补觉。
过了十几分钟,陆陆续续有学生走进教室,后面的程忆遥奇怪地问她:“展若绫,你很困吗?”
“嗯。我昨晚没睡够。”
“既然那么困为什么不多睡几分钟再起来?”
“我也想的。”展若绫有点郁闷,“但是我今天要来教室开门。”
刚好看到钟徛走进教室,她也懒得详细说明了,对程忆遥摇了摇手:“不行了,我去厕所洗个脸。”说着便走出教室。
第一节课下课后,展若绫继续补眠。
倒是那个罪魁祸首奇怪地问她:“展若绫,你怎么一直在睡觉?”
“我昨晚睡不够,当然要补回来了。”展若绫一听,无名火开始熊熊燃烧:这个人叫她六点半来教室帮他开门,结果自己磨到七点才现身。
忍不住问他:“喂,你不是说你今天要很早来教室,叫我来开门吗?”结果你人跑到哪里去了?
他明显一愣:“昨晚我给你发信息说有事不能那么早来学校了,你没收到吗?”
这回轮到展若绫愣住了,她摇摇头:“没收到。”
钟徛将目光锁在她脸上,眉头深深皱起,慢慢地问道:“你几点来教室的?”
“六点二十五分。”展若绫平静地回复。
上课铃响起来,她也懒得再看他的表情,将身子坐正,从抽屉里抽出下节课要用的书。
还是不忍心看他愧疚的表情。
高二第二个学期一下子就走到了后半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