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娜王朝(96)

她一个激灵,忙趿鞋下炕。从垂帘到c黄有六七步远,她还像上回似的,把脑袋伸进帘子,身子留在外头。眯觑着眼朝里看,内间昏暗,不像外间有窗,照得透亮。里间还点着蜡烛,只是无风,那烛火不知什么缘故也在噗噗跳动。她觉得奇怪,定眼细瞧,发现是c黄上的帐子在摇动,一鼓一翕间带得烛火摇曳,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她心头骤跳起来,别不是酒喝多了,发羊角风了吧!她颤悠悠叫了声主子,就是那一声,打破了这个世界的章程,帐子忽然就不动了。

她越发觉得奇怪,刚想迈腿,他一声断喝:“别进来!”

她愣住了,诺诺道是,麻溜退回南炕上了。

仿佛……不是什么好事儿。她也说不上来,就觉得不寻常,发病似的,可神智又是清楚的。坐在炕上想了半天,闹不明白,便不去思量了。

把褥子收起来,回头命人换了。推开槛窗朝外看,外面白茫茫一片,原来下了一夜雪,丹墀边缘的望柱和围栏顶上,雪积了都有两寸来高了。殿前广阔的广场上,四五个小太监一字排开,拿竹枝扎成的笤帚清扫积雪。起先还一板一眼,忽然一个错眼追打起来,德全拢着袖子在配殿前的廊庑下叫骂,“猴儿崽子,这是什么地方?要砍头的……”

她放下推窗,身上单薄,外面的冷风回旋进来,通体寒浸浸的。转回身要找衣裳,却看见太子站在那面金丝绒幔子下,换了宽大的明衣,两袖垂委着,繁复的袍裾在栽绒毯上层叠铺散,每移动一步,都如凌波而来。

她咦了声,“主子起了?”

他走到她面前,头发未束,倾泻过两腮,有种阴郁沉寂的陌生感。就那么定定看着她,看得她寒毛乍立,过了很久才道:“你的酒量到底有多好?”

昨晚醉倒的竟然是自己,太子丢人丢大发了,简直生出想和她同归于尽的冲动来。今早睁眼,发现两只手腕上有淤痕,恍惚想起角楼上的某些细节——他被她绑了,在他要幸她的时候,被她绑起来了!

奇耻大rǔ啊,这个女人太厉害了。太子觉得很生气,男人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但混乱中的纠缠,又是苏麻伴着甜蜜的滋味儿,像被虫蛰了一下,刺痛中泛起奇痒,抓挠不着,揉心揉肝。

星河搓了搓手,讪讪道:“也没多好,就是和星海喝酒,我没输过。”

太子喉头一阵腥甜,不过至少知道她的手下败将不止他一人,心里好受了些。

他挺了挺腰,“我昨儿……说什么逾越的话,做什么出格的事儿没有?”

她歪着脑袋说:“除了求我睡您,还有脱裤子,也没别的了。”

太子身子一崴,急赤白脸,“你胡说,那不是我,你这是栽赃陷害!”

星河嘻嘻发笑,“如果这样能叫您好过点儿,您就当我胡说。”

太子难以接受,因为只记得星河在他身下那一霎的快乐,还有隐约的触碰,他好像……亲了她?

想起这个,有些扭捏,他想求证,但绝不能在她面前失了威严。他掖着两手,在地心缓缓踱步,“果然醉酒误事,本来想着这些年总是不得机会和你好好说话……”一面抬眼和煦微笑,“其实昨夜的情景,倒也没有全忘,我亲你了是么?”

星河半点不带迟疑地摇头,“没有,主子记错了。”

他神色怅然,“真的?可我还记得你在c黄上摸我来着。”那触感,是真真实实存在的,细细的手指在他胸膛游移时,带起细沙盖体的彷徨。他那时很紧张,紧张得牙关不得不咬紧,以防相扣作响。那么深刻的体会,她想混淆,断无可能。

星河臊眉耷眼的,自己做下的事有一说一,绝不抵赖,便低头嗫嚅:“主子不也说醉酒误事吗,喝醉的人,哪儿还能算人呢。”

这么一来连他也给骂进去了,他运了一脑门子气,“宿星河,上我这儿蒙事儿来了?你也醉了?醉了怎么没躺在我身边,还知道睡南炕?”

那可不敢,星河嘴上没好说,心里暗暗嘀咕,角楼上他就想分她的腿,谁知道一张c黄上躺着会做出什么事来!横竖昨天的种种过去就过去了,谁也不要再提了,她想尽法子打岔:“我不是没能走远吗,原本要回命妇院的,后来头晕,就倒下了……对了,先头您怎么了?里间c黄架子抖得发疟疾似的,别不是病了吧?”

太子脸上泛红,故作正经,“我是给气哆嗦了。”那种事儿,现在和她说了她也不明白,等将来为人妇时就知道了。年轻爷们儿血气方刚,经过这么折腾,哪里受得住。他昨晚是想好了的,一定得干点儿什么,结果败得这么惨,无计可施,唯有自解。

上一篇:全世爱2:丝婚四年 下一篇:借腹生子

尤四姐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