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狮子(80)

白翡丽低着头应了一声。

“不说他了。”尚老先生叹气,“给你三天时间,把那个姑娘带回来给我和你姥姥看看。”

白翡丽双手按着头,过了一会,才说:“五天行吗,姥爷?”

“你还跟我讨价还价!”尚老先生又一次被气到了,举起拐杖,单老太太忙拉住他:

“两天你们也要争,一个老的一个小的,都忒不像话!老的下楼躺着去!小的起来帮我整理行李!”

*

余飞马不停蹄一整天,终于在下午四点前办完了所有事情。

她已经没了继续复习的心情,想起一句闽南语的歌词:七分靠打拼,三分天注定。

现在她已经打拼完了那七分,准备得很充分,也没什么可以临时抱佛脚的。剩下的三分,就看天了。

她打点精神,去了文殊院。

文殊院一般对香客开放到下午五点,她四点半抵达,在赠香处领了香,便从山门开始,一个佛堂一个佛堂地焚香祭拜。

她的心挺静,直到最后在讲经堂门口遇见了恕机。

恕机今天穿了件素色袈~裟,拿着个引磬,新剃的头皮,满头青青的。余飞站在石阶上,看四周都没人,伸手摸了一把他光溜溜的头顶,笑眯眯说:“呀,素鸡哥哥升职加薪了,恭喜恭喜。”

恕机端庄地双手合十:“女罗刹,别对贫僧动手动脚的,贫僧可不是你家狮子,贫僧心如止水。”

余飞笑得光辉灿烂,却是皮笑肉不笑,笑完“哼”了一声,装作生气要走。恕机叫住她:“余飞妹妹,我看你面色红润,艳若桃花,是阴阳调和之态——”余飞跳起来对他就是一通暴揍。

恕机喊:“方丈在里面方丈在里面!”余飞才住了手,恕机又说:“狮子真威武,我英名不倒……”余飞摘下了书包,恕机双手张开紧紧靠在了讲经堂的木门上,余飞才不敢砸他了。

“你说你昨晚上在佛海边上遇到的他?”

余飞脚尖转着檐边水坑,点了点头。

“你那么晚了还在佛海边上溜达?来找我的吗?”

“我就是晚上回家路过。”

“真路过?”

余飞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恕机明白过来了,“昨晚上有倪麟的戏,你是提前去赶那个变态了?”

余飞不说话,脚尖继续在水坑里面转,把里面的小青草给转了出来。

恕机用引磬的小铁枹狠狠敲了一下余飞的脑袋:

“啊你,愚蠢!”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有个大饭局,感觉好紧张……拼了……

☆、好风凭借力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章修订内容:

1、增补较多细节,把模糊的地方说清楚。

2、交代姥爷的腰椎病。

3、余飞和恕机在文殊院中有一段对话,交代余飞为什么前一晚会出现在佛海。

余飞昨天晚上在佛海边上打的那个人, 她认识。不但认识, 还认识很多年。

这个人是倪麟的戏迷——或者不应该叫戏迷。因为他和一般的戏迷不一样,他迷恋的不仅仅是倪麟的戏, 还疯狂地迷恋倪麟这个人,对倪麟有一种狂热到扭曲和变态的感情。

如今的梨园行,乾旦已经不多, 唱得好的乾旦更是屈指可数。

倪舸所开创的“倪派”, 最擅长的就是旦行。倪麟花旦、青衣、刀马旦都能唱,而把这几个旦角行当融合到一起,唱、念、做、打并重的“花衫”, 他表演起来则堪称京城一绝。

正因为如此,倪麟的铁杆戏迷很多。然而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么多铁杆戏迷中, 总有那么一两个奇怪到可怕的人。

这个人自称叫“刘军”,大概的发音是这样,这还是有一次缮灯艇的师傅们把他捉住, 扭送进了警察局,他才在警察的盘问下含糊不清地说出来的。

警察找不到他的身份证, 也查不出他的住处和真实身份,只能把他当做认知有障碍的流浪人员进行处理。过了不久, 他又回来了。

这个人是个跟踪狂,倪麟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还极其喜欢偷拍倪麟。他曾经有一个博客, 放的全都是倪麟的照片。这个博客记录的全都是他的日记,然而他日记中的每一部分,都有倪麟的存在。他疯狂地幻想着和倪麟一起的日常生活,甚至生儿育女。字里行间,透露着他对倪麟强烈至极的独占欲,他甚至写过,“倪麟要是和谁结婚,我就杀了谁!”

余飞曾经读完过他的博客,读得毛骨悚然。但因为他没有做过任何足以进局子的事,缮灯艇也拿他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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