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一切(原名:囚欢)(49)

这样的话让景衍动容,有什么事她总是先想到儿子,甚至可以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他默不作声地让她靠着自己,然后对陈医生说:“陈医生,就按你说的,先住院,其他的我来安排。”

苏晓沐的嘴张了张,却不再说话,心知他做了决定就不会再改了。

景衍的安排很迅速利落,他放了王皓年假让他带着老婆儿子还有小尧、小尧的好朋友小宇一起去香港迪士尼玩两个星期,当天就出发。

也很快地办理了入院手续,等他进病房的时候,晓沐已经换了病号服,正在通电话,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时不时地点头应声,又过了几分钟她才无奈地说:“好了,你高兴就好,妈妈有事情走不开嘛,下次再陪你一起去,记得听王叔叔的话。”她抬起头,看见景衍的时候愣了愣,缓了口气,又对电话那边的儿子说,“喏,你爸爸也在,要不要跟他说两句?”然后把手机交给景衍。

景衍接过来,不知道儿子说了什么,只听见他低低地嘱咐:“嗯,你玩归玩,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等他挂了电话苏晓沐才笑出声:“隔着电话就能听到那边有多热闹,你让王皓一下子带三个这么调皮的孩子去玩,他还不得怨死你?”

景衍在她跟前的沙发坐下来,不以为然地挑眉:“他现在拿带薪假期去玩,费用我全包,怨我什么?对他太照顾了?”

苏晓沐被他的话噎了一下,好气又好笑:“没想到你也会冷幽默。”

景衍没有继续跟她打哈哈,环视了病房一周,又接着问道:“还缺点什么?”

“还好,就是有点无聊。”苏晓沐摇摇头,两手下意识地拍打着柔软的被子,很是无趣。尽管她住的是独立的病房,装潢好,配套设施也很齐全,可空气还是飘着消毒水的味道,入目也是清一色的白,让她这种习惯跟颜色打交道的人有些难以忍受。

仿佛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站起身拉开厚重的窗帘,让外面的光透进来,可已经是傍晚,黄昏的余辉没多少暖意,倒是柔淡得让人昏昏欲睡。

“只要检查结果没问题,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嗯。”她拉高被子躺下,闷声对他说:“不如你先走吧,折腾了大半天,我想眯一会儿了。”

他看了她一眼,才淡淡地应了声。

可等到天色变暗他都没有离开,她也没有睡着,两人一直静默着,忽明忽暗的光线勾出他们各自的轮廓,都复杂难明。

“你怎么还不走?”苏晓沐揪着被子,有些懊恼地睁大眼睛对着黑漆漆的空气说。

景衍轻轻地笑了,起身把她床前的小灯亮了,看她不习惯地眯了眯眼睛,眸里多了温柔:“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吗?我在等你呢。从早上憋到现在,很辛苦吧?”

“我……”被他看穿了心思,苏晓沐猛地坐起来,与他四目相对,僵持了好一会儿,直到鼓足了勇气才说:“你早上突然那样提议,我一下子接受不了,我们这样子,会不会太快了?”

“我们认识超过十年,有一个儿子,也合法登记做夫妻两个多月,怎么会太快?”他顿了顿,又说,“如果你是担心……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逾矩的。”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苏晓沐说得太急,差点咬到舌头,随即别开眼,声音有些自嘲,“我总以为,是我逼着你接受我和小尧的出现,逼着你接受我这个‘妻子’,我不要你自以为是感情的同情。”

他扳正她的脸不许她逃避,露出几分不悦,正色道:“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是认真的。苏晓沐,你以为什么?你以为如果我不愿意,你能逼得了我么?反而是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嗯?时隔十年才跟我见面,真的是偶遇?”

闻言,苏晓沐一脸挫败,屏住呼吸任由他抱着自己,静静的像是在回忆,然后才用不安的声音说:“那天我昏迷了很长时间,一直在做梦,梦见小时候,梦见爸爸,也梦见你……我怕自己终有一天醒不过来,所以做了一个决定。”

景衍深呼吸了一口气:“你是想把儿子托付给我,然后自己潇洒离开?苏晓沐,这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仿佛没听到他的话,苏晓沐自顾自的继续说:“我一直知道你对我没有感情,所以我并不想让小尧成为你的负担,如果不是突然发病,我不会贸然地出现在你面前。可我算漏了自己的贪心,每天看着你,我就会希望你对我好一点,如果你对我好一点我又希望你能爱我一些,等你爱我一些我又会希望你能爱我的全部,这种贪心是永无止境的,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看我又怕你只是以怜悯的心在回应我,这不是我要的,你明白吗?”一直付出而没有得到回报,她会累不会痛,可是如果他回应她了,到头来发现是一场空的话,那么将是她无法承受的难堪,她已经没有承受失败的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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