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菜扣肉记(59)

阮千致并没有喝酒,而是握着杯子盯着里面的液体,轻轻地晃着,很认真的样子。

这样子真叫人心动。

“阮总好兴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来酒吧赏酒的男人。”敬理在阮千致身旁的吧椅上坐下,丢出这句话的时候不忘观察阮千致的表情。

令人失望的是,对方似乎没有任何表情,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杯黄色的液体。

“梅黛小姐最近……”

敬理识趣地利用这一点,然后,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阮千致移过来的那张脸,黑得可以,却也憔悴得可以。敬理是个细心的人,说来,也算是个善良的人,可这善良只会用在他所关心的人身上,比如,眼前这位。

“……她很好。”自知无趣,敬理只能收嘴。他人生当中第一次觉得自己异常犯贱,可是,这犯贱居然让他有一种变态的愉悦感。自嘲地笑了笑,他接过调酒师手上的酒,对着身旁的阮千致一个敬酒的姿势,然后,一口下肚。

“酒,得喝了才知道滋味。”敬理意味深长。

“敬总好兴致。”阮千致借用了敬理刚才的话,身上透露出的疏离味格外明显。敬理再次自觉无趣,端着酒杯离开。

三个小时后,敬理和他那群富家公子朋友们一道离开时,在停车场看见醉倒在车旁的阮千致。然后,随意找了个借口,他径直走向阮千致。

这个男人,叫他放心不下,毫无缘由。

很大方的把阮千致拖到自己的车里,然后,绑好安全带,发动,开车。敬理并不知道阮千致的家在哪里,虽然送梅黛回去过他们的出租屋一次,但那毕竟是很久以前,所以,他干脆把阮千致往家里带。

阮千致的睡容是很孩子气的,这种孩子气被他平时的凌厉和冷峻所掩盖。当万籁俱寂夜色正浓的时候,衬着车外的流光,阮千致的脸真的有让人窒息的魅力。

敬理自愧弗如。

到达自己的公寓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敬理拉开客厅的灯,先映入眼帘的是黑白色调鲜明的装修,将阮千致拖到沙发上,敬理换上拖鞋,给自己倒了杯水。

也就在这时,他听见阮千致低低的声音响起。

断断续续地,但是敬理还是听见了阮千致说的话,他一直在说‘痛’,这字让敬理的心一揪,很奇怪的感觉,似乎从他十四岁以后就不再有过这样的经历了,这感觉让他陌生而又欣喜。然后,他缓缓走向阮千致,坐在沙发的另一侧观察着他,观察着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观察着这个有着优渥基因的男人,观察着王一心的儿子,很久很久都没动。

一晚上,阮千致缓缓说了许多话,其中,梅黛这个名字更是频繁的出现。这种频繁度让敬理觉得格外恼火,如果对方不是阮千致深爱的人,他一定叫她生不如死。又一想,如果不是他深爱的人,又怎能伤害他这样深呢?

次日早晨。

阮千致在敬理家醒来的时候是上午十一点多,因为是周末,所以敬理呆在家。在美国就喜欢看篮球赛的他此刻正坐在黑色的沙发上看赛事直播。

“这是你家?”阮千致疑惑地问,脸上虽然依然挂着冷峻,却又有一丝丝的谢意。他向来把工作和做人分得很开,他知道,以他昨晚的醉酒程度,断不可能自己回去的。

“你觉得还有别种可能么。”敬理好脾气地道,转了个脸,又说,“说句自作多情的话,阮总真的很不会喝酒,既然那样,就别给自己添麻烦吧。”像是怕遭到冷脸似的,话一说完,敬理就把头移向了电视。

怔了一会儿,阮千致极不习惯地说,“谢谢。”

在沙发上拿了自己的外套,阮千致便走向门外,“打扰了。”开门。

“找女人不是为了找麻烦,换作是我,我宁可甩掉那些麻烦。”敬理从沙发上回头,对着阮千致的背影说。

又是一怔,敬理没有看到阮千致脸上的风云变化,“还好我不是敬总。”关门,离开。

敬理讷在当场,自嘲地想:我也希望我不是敬理。

阮千致走出敬理的公寓时,外面正艳阳高照,扯了扯领口,他走向大马路,随意拦了一辆车去了酒吧:他的车还在那里。

上了出租车后,忽然被骤来的冷气袭顶,脑门一片冷凝,头痛到无以复加:酒,真的不是好东西。因为,它既浇不了愁,还能增愁。

“师傅,今天几号?”阮千致问司机。

“七月二十三号。”司机很友好地回答。

七月二十三号?阮千致的背一下落到车座的靠背上,表情黯然。

邵妃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所以,她从来不会相信生活中有缘分这种唯心的东西。比如此刻,她一大早醒来就发现自己未着寸缕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她怎样也不会认为是月老牵线搭桥促成了前一夜的好事,尤其当她听到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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