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大眼恶狠狠地瞪着尧烨,几乎是用扯的把毛巾抢过来,咬牙切齿地说:“谢谢尧老师千里送汗巾,当真是情、深、意、重啊!”
他似没看到,仍然温和地说:“不用客气。”瞥了一眼十八那个瞩目的方向,他们使劲儿朝我挥手我都装作没看见,他又明知故问,“你的同学?心思是好的,就是有错别字……”
凭什么说别人?你自己就没喊对过!
我报以一个虚假的浅笑:“没办法,最近潮流走复古风,所以大家都跟风写通假字,我们的校训也有一说,我们要‘学以致用’。”
他嘴角微挑,依旧笑得美丽‘冻’人:“果然是物以类聚……”顿了顿又斜睨着我说,“人以群分,俗。”
“老师,您不能否认有时候俗也是一种艺术,追求艺术的脚步是无国界的,是不是?”我学着他的语气反问。
他俊美的面容开始扭曲,冷冷地丢下一句:“好好跑,别丢我的脸!”就绷着脸离开了。
我难得还击了一回,小胜。
比赛前所有的忐忑所有的不安都被这个插曲给搅没了。
信号枪一打响,我就猩红着眼直往前奔,争取在前半段拉开距离。
就生理结构来说,男性在奔跑冲刺能力上比女性要强一些,所以跑第一轮的一般都是女同胞,即女老师或者女学生。可是哲学上也说过了,有‘一般’就会有‘个别’,所以发现这组有男同胞的存在我没觉得稀奇。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挡在我奔向第一的道路上,每当我超一点他就给我轻松越过去了,然后又开始匀速跑在离我两米不到的前方,像逗我玩似的。
我瞪着他细皮白嫩的小白脸蛋,气不打一处来,为了奖品,为了前途,为了一切的一切,我卯足劲跟他比拼起来!
老娘就不信女金刚斗不过男小白!
可是,差一点儿,总是差一点儿。
终于,我忍不住向背号为1的小白脸一直背着我的脑勺大喊:“你给我站住!哪个年级的?怎么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守望相助谦虚礼让呢?”刚才看他青春勃发的俊脸上连一颗痘痘都没有,如此媲美尧烨的绝色我还未曾见过,估计是才进校的菜鸟(大四基本没人参加运动会)。
他终于良心发现停了下来,耍酷般面向我倒退着跑:“你叫我?”
“难道还有别人呢?”赛道都画了指路标,每隔一定距离就有专人蹲点记录到达的选手的号码防止有人作弊,而沿途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观众。我面目狰狞地怒视他,“学姐我最后一年想争个名次丰富简历好找份工作糊口,你别当拦路石,年纪轻轻的还怕没出头之日吗?”跟尧烨混得太久,近墨者黑,我现在威胁人都不用打草稿,还说得冠冕堂皇顺溜得惊人!
1号小白脸先是怔了一怔,随即朗声大笑起来:“真的没说错,你果然很有趣啊!”
我怎么听这话这么奇怪啊?不过看他没反对的意思,我满意地点头说:“很好,孺子可教也。”然后又毫不客气地越过他,眼下已经过了北门,离终点不远矣,大奖,我来了!
可惜美梦总是容易破碎,我还没得意两分钟,1号又追了上来。
都跑这么久了他居然脸不红气也不喘,还自来熟的伸出爪子和我握了握:“虽然我很想礼让,可是我怕我学生会哭,那就太不配为人师表了。”还没等我从风中凌乱中回神,他又继续说,“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卓远航,在管理学院任教大一新生。这个……‘学姐’承让了……”然后他挥一挥爪子,潇洒远去,只留下一地的惊雷。
庐山瀑布汗,这个伪娘似的小白脸竟然是个老师???而且还跟我同一个学院!!!
崴脚后的暧昧
我觉得我应该去医院看一下五官科,怎么最近听力和视力都以几何级数退化了?先前得罪一个妖孽已经让我吃尽苦头了,今儿个竟然还敢公然调戏本系的直属老师,这活腻了不是?我自我审问一番,后来结案陈词的时候我把这次事件归结为都是长相惹的祸,这个唇红齿白的卓远航长得那么的嫩那么的小白脸那么的小正太,谁晓得居然是个山寨华丽版的?不知道我去消协举报会不会有人受理。
就在我伤春恨秋胡思乱想的当口,人家已经遥遥领先只剩下一个朦胧的黑点,以我这速度要追上他已经不可能了。更杯具的是后起之秀奋勇直追,有两三个紧跟在我后头了,我咬着牙开始加大马力火速前进,抢个名次的愿望依旧比十二级地震还强烈。
不过有句话顺应而生,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我哽咽了,悲催了,因为一个不留神踩到小石头,脚崴到了,火辣辣钻心的疼刺激着我的神经,额头上背脊上不断发着冷汗。我依然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就是姿势特诡异速度特缓慢,由跑渐变为走,一瘸一拐的到最后都麻木得没啥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