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遇皎月(96)

可是直至她被两个男人带进房里,关上门。老太太始终一脸惊惶,却没有开口。

屋里忽然变得十分的静。只有隔着门,听到一阵折腾声,还有男人此起彼伏的笑声,很压抑的喘息声。

那人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将面罩掀起一角,慢慢地抽。露出的下颌,俊朗粗糙。老太太脸色非常难看,态度却没有变化。其他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灰暗,灰暗中压着愤怒与恐惧。

我突然非常痛恨这样的气氛。我突然非常难受。我知道它是什么。

是人性丧失的犯罪者,将他人的自尊、人格和安全都捏在掌中,任意蹂躏践踏的感觉。它使人面目全非,唯余一丝丝恐惧,密密麻麻填满眼睛。

每一宗真正的犯罪都这样,自私、恶毒至极,却永无休止。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在那扇门内,一切已无可挽回,能发生的都已发生。那人才捻灭烟头,不过这一次的语气,更加冷酷:“夜还长,咱们可以一个个来。接下来,轮到谁?太太?”他的目光落在冯嫣身上,可冯嫣的眼睛像是透明的,空洞地不知盯在那里。

他的目光却又滑过去了,落在陈如瑛和陈宝珠脸上:“小妹妹?大妹妹?”陈如瑛哭出了声音,陈宝珠脸色煞白。可他的目光却最后落在陈老太太身上:“我看,还是老太太吧。绕什么弯路?老太太终归也是个女人啊。”他叫来个同伙,同伙看一眼陈老太太,露出嫌弃的笑。他也笑了,一拍同伙的胳膊说:“行了,就当玩个保温杯。不过,一定得弄得老太太开口啊。”同伙点点头,走上前去,陈家人全都呆了,没想到这帮人禽~兽到这个地步。陈教授一下子从地上扑过来,吼道:“别碰我妈!”却被人一脚踢开,按在地上。

第129章 谭皎十七(3)

那同伙伸手去拉陈老太太,她的脸色终于出现一丝慌乱,那原本冰封般倔强的脸色就像是裂开了一条fèng,她狼狈地躲开男人的触碰,吼道:“够了!”

同伙停手。那人也玩味地盯着老人。

老太太说:“如果……按你说的做,怎么保证我们一家人的安全?”

那人眼睛一亮,说:“老太太,不需要保证。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们出来混的,只是求财,何必背上人命?凡事留余地,江湖好相见。何况我只是抢了你们家,还是伤了人命,这根本是两个性质。如果钱能到手,谁愿意白惹一身腥,我跟你们家无冤无仇。只要你让我们拿到想要拿到的,我们立刻就走,你们明天还是可以继续歌舞升平,做你们的富贵人家。不过,记住,是我想要拿到的,全都能拿到。”

他说这话,倒不是空口白条,有几分说服力。老太太静了片刻,说:“我房间第三个衣柜的暗格里,还有一笔美金。那是给我孙女准备出国的钱和我们家的救命钱。”

陈家的人都望着老太太,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心情。也许他们都已习惯老太太掌控这个家的一切,包括此刻,决定他们的命运。可我看着老太太那张保养得当,且现在已沉静下来的脸,却生出几分厌恶。因为我想到,她如果早知抵抗无用,且最终会屈服,为什么不早点把藏钱地点说出来?一定要等危及到自身安全,才开口?何必白白断送唐澜澜的清白?想到唐澜澜平时跟前跟后,就跟老太太的一个小丫鬟似的,百般讨她欢心。我一个旁人,想到她被带进房间时,望向老太太的那个眼神,都觉得心里有点堵。

他们说话的空档,我回头又看了看邬遇,虽然伤口似乎已不往外渗血,可他的脸色却变得有些红。这不太正常,我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才发现烫得吓人。

这不是好的兆头。而我束手无策。

我又往周围看了看,从储物架上轻轻抽了块旧毛巾出来,没有水和酒精,我站起来,蹑手蹑脚走到窗口。被我们踩过的屋檐上,还有残雪。我用毛巾包了一块,那寒意浸得我的手瞬间发麻。我忍着,直至整块帕子都湿了,拿回去,整齐叠好,放在邬遇额头上。又弄了另一块帕子,融了雪,给他擦拭四肢。

如此周而反复,忙了又四五次,他额头的温度,暂时降下来一些。我看着他的样子,心中竟浮起几分温暖宁静。虽然全然不合时宜。而后我休息了一会儿,抬起手,看着自己应该已冻得发红的手指,有几根都麻了没有知觉。透过手指,我看到寂寂月光依旧。

我还看到,靠近窗边墙角下,放着个白色盒子,盒子上标着红十字。之前那盒子大概被块布遮住,我来来回回,布滑落在旁,露出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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