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实的真相对他的冲击，比起小乔下药为了得到他，来得更让他狂怒。

这该死的丫头！

总是那么简单，让他失去控制。

卫斯理倏然扬起拳头，低吼一声，像是负伤的野兽，发出了绝望的吼声，他一拳，狠狠地砸向小乔，小乔大吃一惊，伸出手掌去接，谁知道卫斯理的拳头偏了方向，狠狠地砸在她的脑边。

“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卫斯理低沉沙哑的声音，有着被玩弄的愤怒，也有着不知名的……不满足。他倏然放开小乔，脱了长裤，猛然扎到泳池里，溅起了无数水花。

……

僵硬灼热的身体离开，带来了一阵冷意，小乔静静地躺在长椅上，唇舌被卫斯理吻得发痛，胸前和脖子上，全是卫斯理蹂躏出来的红痕，他看着似乎像是要爆发似的，她本以为，那一拳会砸向她，没想到卫斯理却砸在她的耳边，当时，他在想什么呢？

小乔做事，向来不会思考太多，更不会有负罪感，特别是对上卫斯理，从来不曾有过一丝负罪感。

刚刚有那么一秒钟，她心里掠过一种，我太过分了么？这种念头，小乔冷笑一声，她过分吗？不，她一点都不过分……她目光瞬间转冷。

她十岁那一年，一家四口快快乐乐地在埃及旅行，结果家破人亡，她从小是家里的小公主，父母宠爱，姐姐溺爱，虽然她一直都觉得是她从小一直保护姐姐。他们有一个快乐的家，却在一夕之间，被炮火摧毁，十岁的她，亲身感受到父母在自己眼前死去的惨烈，不管她怎么喊，怎么吼，那群人就是不住手。

然后，一枚子弹，穿透了她的身子。

十岁前，关于枪声，她只在动画片里听到过，父母不让她看过分血腥的电影。

她只在父母偶尔看的抗日剧里，听到真实的枪声。

然而，那种枪声，和那一年的平凉的枪声，一点都不一样，能够击退她所有的堡垒，她记得子弹穿透过身子的疼痛，她能感觉到，子弹搅碎她的内脏，她一低头，似乎看到自己的肠子。

那群人，以为她死了，所以，他们把所有的尸体，堆积到平凉一个垃圾堆里焚烧准备焚烧，她混混沌沌，气息微弱，她看到了所谓的K先生，亲耳听到他的话，她的半睁的眼里，是天边烧不尽的红云，悲壮又神秘，她听着K先生得意洋洋地赞美造成杀戮的武器多么完美，她听着K先生说，他奉命行事，平凉的人，算是试验品，是他们命不好。

命不好？

一句命不好，就能夺走她一家人的性命？

她的身上染满了血迹，她的躺在尸体堆里，身上压着她的父母，他们死得很狰狞，就这么压在她身上，母亲死不瞑目的眼睛，就那么盯着她，这成了她多年的噩梦，从不敢与人诉说，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量，她在尸体堆里，砸开了一条血路，因此，她不得不破坏了父母的尸身，因为他们阻挡了她求生的路，她一步一步从尸山里爬出来，头发，衣服全部被血染红了。

她用四肢爬着，爬出了尸体堆。

然后，她遇上了泰勒将军。

他来得真是太及时了，她从未怀疑过什么。

泰勒将军把她送去了医院，治好了她的伤，她躺在病床上，身边围绕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们纷纷说着她是一个奇迹。

她从尸体山里爬出来，却一点都没受感染。

她成了那一年病毒的坑体。

医生们，从她的血管里，不断地抽血。

受感染太多了，一管血能救几个人，所以，他们不断地抽血，仿佛恨不得抽干了她的血液，甚至怨恨她，小小的身体里为什么没有更多的血液，能救更多的人。

所以，她佯装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

谁会怀疑一个十岁的孩子，特别是经历过如此惨痛经历的孩子，失忆成了合情合理的事情，谁也不曾怀疑，她就这么也避人耳目，可他们一直很过分地在抽她的血，她害怕。

或许，从她在砸开父母的尸体那一瞬间，她就变了。

她整个人都脱胎换骨。

所以，她逃了。

趁着天黑，她逃出了医院，却落到了K先生手里，她本来有选择的，她有选择回头去找泰勒将军，至少，他看起来慈眉善目的。

可她没有，她跟着K先生走了。

因为，她要报仇。

她以为姐姐，父母都已经死了，所以，她要报仇。

结果，踏进了深渊，从此辗转中东一年多。

……

小乔从来没有怀疑过当年的事情，她也调查得很清楚，穆凉只不过是间接害死他父母的人，其实，穆凉也是受害者，无心之失，K先生和他背后的人，才是整件事情的主谋。可她一点讯息都查不到，有关于K先生的消息，她利用无忧门和CIA查了那么多年，得到的消息是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