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气氛太过沉默,陆柏走到天台上,滑水道连着泳池,在夜里水流轻轻飘荡,陆柏心里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痛,在他生命快要终结时,又和小九纠缠于过去。
陆小九追着他出去,咬牙看着他,“你瞒着我十一年,一个人承受痛苦十一年,如今我想为你做一点什么,你都不愿意接受吗?”
“小九,这些事情是我心甘情愿,和你并无关系,你没必要为了补偿,或者别的什么……”
“你给我住口!”陆小九沉声说,半跪在他面前,握住陆柏的手,“就算抛开什么都不说,你是我唯一的手足了,连你也要离我而去,我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眷恋?”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我的手足。”
陆小九,“……”
是啊,他们青梅竹马,就算知道彼此有血缘关系,也从来没有把彼此当成手足,否则,也不会有孩子了。陆小九已不知道该怎么说服陆柏,“小白,你对我的爱,是不是已经在这十一年中消耗光了,否则,你怎么忍心看我为你送别,你已经……不爱我了,是不是?”
“其实……也不怪你,这些年,我做了什么呢?没有一句关心,没有一句体贴,站在你对立面,无数次和你作对,还甚至开枪差点打死了你,你中枪的那段时间,我在南美的沙漠里,甚至不想去听任何有关你的消息,我变得那么冷漠无情,再也不是当年的小九,你再爱我,也早就消耗没了吧。”
她低着头,睫毛一簇一簇的,像是蝴蝶的翅膀,轻轻颤抖中带着一丝脆弱。
陆柏定定地看着她,倏然一笑,“你这么想?”
“那我能怎么想?”陆小九含泪看着他,“你都宁愿死,也不愿意去试一试活着,我能怎么想?”
陆柏没办法看着陆小九含泪的眼眸,轻轻地别开了目光,陆小九眼泪夺眶而出,陆柏握紧了拳头,他一直都知道陆小九的眼泪对他的杀伤力有多大。
“小白,算我求你了,好不好?”陆小九说,“你去动手术,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接受,行不行,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吧。”
“明知道会失望,为何要去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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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7章 谁的子孙满堂
“当年你们涉足军火的时候,困难重重,又有几分希望,你都愿意为此努力,为什么不肯为你自己努力一次呢?”陆小九说,“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评价你的吗?这些年,你成了他们的集火目标,可你一直都活得好好的,他们都说你的命太硬,阎王爷都不肯收,小白,等你手术后……”
“如果我手术成功了,你愿意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吗?”陆柏打断她的话,浅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波澜,那一点灰蓝像是褐色宝石中的光,折射出最美的风景。
他的眼睛,是她见过,最美的眼睛。
陆小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们之间纵然没了这些仇恨,却依然有着十一年的离别和彼此伤害,血缘关系,他们的孩子,她没有一点信心是否能和陆柏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然而,如果这是陆柏答应动手术的唯一条件,她什么都愿意答应他。
“只要你愿意做手术,不管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陆柏一笑,宛若繁星,“倘若你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恐怕这是我想活下去唯一的动力了。可是,小九,我太了解你了,你并不愿意。”
“陆小白!”陆小九一擦眼泪,“你到底是要逼我留在你身边还是不想动手术?”
“啊,这像是我的作风是吗?”
“小白,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是心甘情愿?”陆小九看着他,不愿在他脸上看到一点委屈,“我和你接过吻,上过床,甚至……”
她本来嘴快想说有了孩子,拐了个弯变成了,“看见你就想拐上床,你知道我不是心甘情愿?”
陆柏,“……”
陆小九说完,自己也愣了,见陆柏一直看着她,瞬间恼怒了,“看什么看,我好歹二十几的少女,不能有点生理**吗?”
陆柏,“……”
陆小九被他看得恼羞成怒,“我走了!”
转身就走,陆柏突然起身,从背后抱住她,温柔的怀抱像是少年时最温柔的守护,陆小九往前踉跄一步才站稳了,却被他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放开我。”
“不放!”陆柏说,他把陆小九扳过来,看着她通红的脸,微笑地问,“看见我就想做什么?”
“什么都不想。”陆小九说,别开了目光,不被他的目光所勾引,他一定是存心的,笑得那么苏,陆柏张开手臂抱住了她。
“在我死前,能有……我已经很满足了。”陆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