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期如画(264)

冷桑清擦去了泪水,看着他,她记得他的这句话,这句只说了半截的话,现在她就等着他说完这句话。

聂痕低头,轻轻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眉心透着万般的寂寥和哀痛,“除非,你主动要求离开我。”

“痕……”眼泪“哗”地一下又流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她只能哽咽着说着不完整的话。

“傻丫头,是我对不起你才是,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么为难。”聂痕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涌上来的剧痛,“从开始到现在,我最怕的就是看见你不开心,我答应你,十天的时间。”

冷桑清的眼泪流得更凶了,痛哭着将他搂紧。

上官璇转身,悄然拭去了眼里的泪水,而不远处的冷天煜,脸色似乎更加难看了,见此后,冷冷吼了一嗓子,“清儿,我们走。”

窝在聂痕怀里的冷桑清身子猛地一颤,最终还是缓缓放手,离开了聂痕的怀抱,在最后手指交缠终于化作空气后,她一步步离开聂痕的身边,没有回头,生怕反悔,步伐却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

“我只给十天时间!”身后,聂痕突然冷声,嗓音像是黑夜中的一把利剑,冰冷划开人的喉咙般令人惊颤,字字犹如冰珠般从他的薄唇间崩落——

“十天一过,我便会血洗黑手党!”

冷桑清猛地回头,连同上官璇也惊骇地看着他。

冷天煜却拉过冷桑清的手,冷冷笑着看向聂痕,同样一字一句落下,“好,我随时恭候主上大人的大驾光临!”

空气,掠过一抹寒气,直逼人心!

☆、尾声一

冷桑清还是被冷天煜带走了,没有她的日子,聂痕度日如年,这一刻才更加心疼她,过去的几年,她都是在寂寞中度过的,他虽相思,但也可以偷偷去看她,而她呢,相见无法再见,心里的苦自然要比他多出数百倍之多。

如今他也体会到了,又有着对未来不敢预测和把握的惶惶不安,他不知道冷桑清会不会再回来,也不晓得他们以后能否还会走到一起,这种惶惶简直会要了他的命。

他从没这么怕失去一个人过,曾经的上官璇也不过是让他伤心欲绝,可清儿,却令他尝到了生死不能的痛楚,他一向对任何事都太过自信,从不认为失去什么人或什么事会严重影响到了他的人生乃至生命。

就这样,聂痕推掉了所有的事情,一天不敢离步地待在岛上的别墅,每每看到手下人进来汇报事情的时候,他都怀揣着一丝希望,他很希望能够从手下嘴里听到一句:主上,冷小姐回来了。

只可惜,日复一日,他等来的永远是空白。

这几日,聂痕才知道时间有多漫长,漫长到了可怕的地步。每一日他从睡梦中醒来都会呆滞很久,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看着空荡荡的睡床另一边,他茫然无助,不知道自己这一天要如何度过,好像,以前充实的日子全都没了,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相思。

但时间还是在一点点游走,不紧不慢,就这样过了十天,这十天,聂痕始终将自己关在房里,烟头堆在烟灰缸里满满的,只是十天,他真的憔悴了很多。

第十天,聂痕终于将卧室的窗帘打开,明媚的阳光刺痛了他的双眼,枯暗却透着最后一丝的希望,他站在窗子旁很久,然后走到浴室开始洗漱、刮胡子,当一切做完后,又换了一身整洁的衬衫、西装西服、领带……站在镜前的聂痕,英眉之间虽还略有一丝憔悴,但棱角分明的英俊五官却令人移不开双眼。

他走出了房间,手下们见到后全都精神了起来,他们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了庭院,看着阳光将他的背影拉长,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期待还有些落寞。

庭院里,他坐了下来,于白色木椅上,清儿曾经不害臊地告诉他,多年前,当她在樱花树下看见坐在白色木椅上的他时便心动了,从那天起,他便在这个岛上栽种了许多樱花,每到春季便会樱花漫天,又将岛上所有的木椅换成了白色,他知道清儿一定会喜欢,只是,短短数日她便离开,想看到樱花漫天也是奢望。

从他决定在岛上栽种樱花的时候,聂痕便彻底明白了冷天煜为什么会在冷宅栽种大面积紫薇,英雄始终是难过美人关,古代君王为博红颜一笑宁可拱手让出江山,区区栽种花草来讨女人欢心又有何难?

阳光落在聂痕脸上,他的脸色看上去有点苍白,但依旧平静,整个人就静静地坐在木椅上等待着,希望能够第一时间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手下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他们清楚知道主上在等谁,也清楚知道这十天主上是如何熬尽了心血来等她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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