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菩提劫(29)

那几天爹爹对我格外好,就连我把他的灰白袍子撕了一块给一只失了子的灰雀做窝都没惹怒他。

这瑶光是有司两口子的独女,这庆姜又算是魔族的头号子弟。这大婚也就前所未有的隆重。国库里那为数不多的香火便被折腾了个底朝天,管礼节的管银子的各路小怪都像雕塑一样木着一张脸来来回回。懒散久了的筋骨贴着跌打损伤的膏药,一从我跟前过便熏

得我头昏脑涨。

我穿着我爹爹张罗来的华丽丽的衣裳来回走着步子,从前门大殿到大堂是九百九十九步,一个顿点儿都不许错的。

我好几次想撂挑子不干了,我爹爹冲我使着眼色让我看在庆姜的面子上。

罢了,除了爹爹,庆姜的面子是顶大的。

小织笼悠闲的半靠着大殿门指点我。

“腰扭得幅度太大。”

“迈左脚。”。

“走快了!”。

我把手里托着的花束丢在她脸上:“有种你来!”。

她抱着花束低头嗅了嗅,漫不经心地说:“我要真来你就抱着脸哭去吧。”

我舌头上生生地就打了个结,恶狠狠地跺跺脚,却也知道她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小织笼的性子像个前朝遗老,火烧到屁股上也不会多回头看一下,能用一个字概括的她绝不会说一个半字,可是她就是干啥像啥,让我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她虽然是个被除了仙籍的私生女,却不声不响的把那些尖酸刻薄的神仙收拾的服服帖帖,连那看门的大狮子见了她也是一副奴颜婢骨的样。我爹爹说,她够狠够聪明也够仗义,若非这样的出身,那一定是这天庭里一等一的出挑人儿。

从前在一起我只怨她刁钻,可是当年她与离络的那档子事却让我真真切切的觉得了小织笼的狠辣。

“庆姜的婚事你确定不去?”我小心翼翼的问。

“不去。”小织笼回答的简练……

“虽说你与那瑶光脾气不对付,庆姜可是我们从小玩到大的。”我试图说服她。

“哎?别随便端个盆子往我头上扣。”她皱着眉道,“是你与瑶光不对付,我可和她没什么过节。”

我心虚的吐了吐舌头:“你是怕见到那……”我还是没敢说出那个名字。

小织笼却没翻脸,她一片片的揪着花瓣:“我不少胳膊不少腿,如花似玉一美人,害怕见人干嘛?”

“那你不去总得给庆姜个解释吧。”我撇撇嘴,事实上我也厌烦去看瑶光耀武扬威的样子,可是庆姜的大婚我若是不去,怕是以后要留遗憾的。

“你以为庆姜也像你一样榆木疙瘩脑袋?这个婚礼他不见得喜欢别人去看。”

我想若是天下的姻缘是我定的就好了,把有情的都凑成圆圆满满的一对儿,无情的对上千面也不相识。

那天小织笼果然没去。

瑶光她爹娘向东华递了三次帖子,东华都礼貌的推辞了。他说他一个人寡淡惯了,不习惯热闹场合,来了怕是会扫大家的兴。人随没到,礼却到了,是深海里的一串冰晶,相传与日月同生,听海浪而眠,吸天地精华,极其珍贵又别致。

折颜来了一趟,提着一壶酒,见了我笑着叫了声弟妹。这声弟妹自然是从魔渊的关系上叫的,我爹的脸色立即变了,我自己却甚是喜悦,心想折颜若是有心,还是挺会来事儿的。

墨渊说他有些事情要处理,要晚会儿才到。

我跟在瑶光的后面华丽丽的入了场,才发现庆姜的伴郎竟然就是离络。我才明白难怪小织笼打死也不露面了,也就我后知后觉任人往火坑里推。

瑶光火红的长裙上缀满了开的繁盛的水仙花,不知费了多少高深的仙力,每一朵花维持着最嚣张的姿态吐着幽幽的芬芳。而她行过之处便盛开了一层层的并蒂莲花,如梦如幻。所有宾客神情肃穆的看着她缓缓的抬步前行。

在那一瞬我还是由衷的觉得她是美丽的,高贵的,撑得起这大场面的,或许,是真真的配得起庆姜的,尽管我多次腹诽她在门前的台子上摔得嘴啃泥

那日我和她不太值得提的那场架里,我的背被她的火烧烂的时候,她便说:“不管我爱不爱,只要是我的,你都没有资格染指。”那趾高气扬的气势虽然让我很是不屑,可是从她嘴里说出这些话来还是带了些那所谓的皇家威严。

喜娘执了瑶光的芊芊玉手递到一脸静水的庆姜手里,庆姜微低了头,在所有人的注目里看着那双手,却迟迟不动。那场景便有些凝滞,众仙的脸上露出神色各异的表情。我看见那瑶光的手便微微的颤了颤,嘴角便沁了丝高贵的笑,我立在瑶光身侧,看到庆姜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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