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见贺大树的神情,齐冬迅速醒悟到,请神容易送神难。贺大树这尊瘟神打定主意要赖着不走了。
她气呼呼抄着手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眼珠一转,已换上副笑脸:“大树!”
听到这声娇呼,饶是贺大树早知道齐冬变脸比翻书快,还是被电得虎躯一震:“在……呢。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齐冬眨眨眼:“你看上我哪点了?”
表忠心的时候到了,贺大树绝不含糊,强硬表态:“不是哪点,是所有。你什么都好,你就是我想找的……老婆类型!”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齐冬仍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觉得我爱你吗?”
“你会的。”
“什么会不会的,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不爱你。你不是觉得结婚要有爱情的基础么?很显然咱俩的思路背道而驰。你还坚持要娶?”
“现在没有,将来可以培养。你将来会爱上我的。”贺大树说完,生怕齐冬又问什么怪异问题来,赶紧补了一句,“你答应嫁我了?”
齐冬指着大门:“我脑子乱得很,我想一个人静下来想一想。”
贺大树马上站起了身,拿起包说:“嗯,你慢慢想,我先走了。”
齐冬也站了起来,笑咪咪的将他送走。
关了门,她才吐出一口浊气,撇脸不屑:“瘟神?不也一样被姑奶奶请出去了!”
将自己扔进沙发里窝着,齐冬懊恼的发现,谁是泄密的人,她忘记问了。
一个人静下来,心里泛起无尽的烦恼。
今年她是走了什么运?好不容易挤进间大公司,灰溜溜的辞了。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找个结婚对象,人家心里有人飞了。横空杀出个贺大树,却不是她想找的结婚对象。
嫁给贺大树?齐冬坚决的摇头。他不是她能拿捏得住的男人。如果说她理想中的相敬如宾,温馨和睦的家庭是座平湖。和贺大树结婚,齐冬有预感,婚姻将会变成大海里的小扁舟,随时会被浪头拍得支离破碎。
平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自古钱帛动人心。
齐冬正想着离开马天明公司。自己去沿海拜访几位做国贸的同学,看看能不能单独做生意。贸易这行当说白了就是低买高卖。找货源找买家。只要上下有人搭上线,从小做起,她不信自己只能赚到在公司里的那点薪水。
此时马天明无比卑劣的打出了一张亲情牌。
齐青楚楚可怜的拖住了齐冬的脚步。
说起来齐冬辞职后进马天明公司也只有几个月时间。她基本上干的是牵线搭桥的活儿,把自己手里积攒的关系介绍给马天明,做成了一单马天明单独给她抽成。她并不十分清楚马天明公司的财务状况。
齐青宅在家里,对财务却不含糊。听她一说,齐冬这才明白。
马天明出来创业几乎全靠自己。他家里给了笔钱,加上齐青手里的老屋拆迁费,两人这才将公司捣腾起来。生意慢慢做起来了,但几乎每一笔都有垫资情况,赚的钱同时又滚进了下单生意里。
“齐冬,禾木集团那幢国贸中心的消防器材加一块的纯利润少说也能赚上好几十万。这笔小订单在禾木的整个采购中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你说几十万的利润咱们为什么不赚哪?你得帮我。”
齐青把撒娇的工夫练到了极致。
齐冬装傻:“我怎么帮得了你?我又没有贺大树的权力,大笔一挥就能把订单给你。”
齐青笑嘻嘻的说:“你呆在公司给马天明当助手,陪着他和贺大树谈就行了。我保证,他一定会把订单给咱们的。”
齐冬乐了:“你为了订单现在要把你姐给卖了啊?”
“什么呀!我有那么无耻么?吊着他不就得了?”齐青的想法极邪恶。
齐冬睨了她一眼,淡淡的说:“吊着他?贺大树是那种让人白占便宜的人?当心他回头报复。我看马天明的公司关门算了。”
齐青牛皮糖似的偎了过来,吃吃的笑:“你以为是贺大树找上门来游说我,留你在公司和他多接触?才不是呢!”
“是你主动想把你姐卖给他?”
“我是想啊,要我有这本事才行啊!从小到大,咱妈都说不过你。你才是家里的一言堂。只有你卖我的份,我只会替你数银子呢。”
齐冬有点恼怒:“我从小到大替你背的黑锅,替你解决的麻烦还少?”
“谁叫你是我姐呢。”齐青根本不怕她。她靠在齐冬肩头,歪着头,手指绕着头发,墨玉般的双瞳扑闪扑闪的,脸颊浮起一丝兴奋的红晕:“马天明想做这单生意不假。他和贺大树手下的人接触很正常对吧?谁知道贺大树当天就亲自打电话来问公司的情况。你说,他们在电影院里只见过一面,贺大树这么热情为什么?我又不是傻子。那天我就看出来他对你呀,意图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