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妻(173)

裴东明想挠墙:媳妇越来越难侍候了……

当天晚上吃饭,裴东明万般无奈之下,就去营里伙房偷了只碗回来,听说当晚营中士兵为了只碗大打出手,这木碗都是按着人头雕好的,一个萝卜一个坑,没碗没办法抢饭的士兵自然也不能让别人吃的舒服了。

他吃完饭消食顺便过去主持公道,将那帮抢碗的挨个揍了一顿,神清气爽的回来讨好媳妇儿,顺便在山崖间摘了几个挂在枝头的野山枣给媳妇开胃。

从那以后,他们这一帮人各个吃完饭,都将自己的碗好生收回房去,坚决不肯跟裴东明夫妇混着用。

他们夫妇二人最后只能共用一个碗,倒是间接增加了亲密度。

连郭大嫂子罗夫人这两位都盛赞裴东明侍候媳妇尽责,他却背过书香苦笑:“我也不知道还能侍候几日,眼前能守着她一日便是一日罢。万一哪一日又要打起来,我家娘子还要烦劳夫人与大嫂子照顾了。”

她二人自然满口应承。

十一月底,蛮夷再次派小队出击香末山,另派了一队前往遥城,裴东明带兵阻击,虽暂时将北漠军阻止了,但这般僵峙下去也不是办法。

腊月初,书香的孕吐已经很轻微了,她已经能够起身在居处走动几步,裴东明却接到遥城命令,要在香末山下死守,等待阿不通再次举兵攻打遥城,好夺回响水城。

只要响水城夺了回来,阿不通便等于是钻进了一个被封住的口袋,大约只有死路一条了。

裴东明带着响水军在香末山下林中守了七天,腊八那日,响水城门轰隆作响,先有五千骑兵往香末山而来,等到与响水军缠斗之时,阿不通带着约有好几万骑兵绕过交战的双方,往遥城快马而去,马蹄激起的烟尘久久不息。

只等阿不通约莫在二里之外,香末山留了老郭头与赵老抠,还有罗四海率五千军士与北漠边厮杀,裴东明与贺黑子带着五千精骑赶往响水城。

书香近些日子只知两军战事不断,也习惯了裴东明时不时的失踪上几天。她现在已经习惯了把山下的厮杀声当作胎教音乐来加强对肚子里宝宝的爱国教育,更不曾想到,裴东明这一去,却落入了阿不通的圈套。

裴东明与贺黑子带兵到达响水,当日攻城只花了一个时辰,就将南城门攻陷。

香末山中产树,云梯冲车都很容易造就,准备了几个月,响水军士气很高,各个都是悍勇的儿郎。进得城去,见到熟悉的景致,都杀红了眼,遇到蛮夷便拼命砍杀,只等五千骑兵都杀进了城,南城门却又被北漠军夺了去,城头帅旗高扬,旗下站着的年轻男子不是阿不通,又是哪个?

裴东明与贺黑子正带着人马在城内冲杀,眼见后路被切断,再抬头又瞧见了阿不通,顿时呆住了。

贺黑子先叫了起来:“阿不通不是去攻打遥城了吗?怎的还在此间?”

阿不通身旁奴颜半弯着腰站着一人,指着裴东明与贺黑子耳语了两句,正是曾潜。只听得阿不通一声朗笑,“本帅运了我北漠的烈酒来,在此恭迎两位校尉……”说着一仰脖干下去一杯酒,随手将酒杯从城门楼下掷了下来,玉白色细瓷的酒杯跌下来,在南城门楼下青砖上跌了个粉身碎骨……

阿不通一声令下,北漠军层层逼了过来,周围也不知道有几万军士,将这五千骑军围在了当间……

“东明,阿不通明明带了几万人去遥城,这城里哪里还有这么多人?”贺黑子紧握着刀柄,一脸的不解。

裴东明苦笑一声:“我们一心想着要将阿不通装进口袋,哪知道他没进口袋,却弄了个假的先将我们弄进了口袋……惟今之计,只有以死相拼了……”

当时,左家父子得知阿不通出兵的消息,亦带兵从遥城出发,准备将北漠军围在香末山通往遥城的一处山谷里一举歼灭,哪知行至半道却接到密探报来的消息,从响水城出发的那队北漠军根本未有数十万之众,大约有个七八千人,都是马尾绑着树枝蒙混大军,等行至半道,还未到预定的谷口,却不知何故又转身往响水而去……

远远的香末山头,积雪皑皑,站在山上木屋前面的书香正捧着肚子缓缓行走,边行边低低温柔的对着腹中的孩子轻声细语,忽然之间,她整个人都僵立在了原地。

正对着她的手抚摸的地方,肚子里就好像轻轻的涌上来两个气泡,贴着肚皮微微动了两下。她欢喜的摸着肚子,一脸讶色:“这是……胎动吗?”

仿佛是回应她一般,那里又轻微的动了两下,紧接着,肚子毫无预兆的疼了起来,就好像有人撕扯着她的内脏肚腹一般,她一声惨叫便跌倒在地,郭大嫂子与罗夫人闻声而来,相顾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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