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妻(19)

“黑子哥,你就说嘛,你看不上我什么?你说了我改!你不中意我哪一点,我改还不成吗?”

书香也快哭了!

求个婚咋这么难?

那些男人们都是怎么求婚来着?

她脑中快速回忆着前世的经验,期望能够尽快扭转局势。

贺黑子黑脸快烧了起来,从来没见过这么胆大的小姑娘,他局促的将自己的长手长脚全缩了回去,企图隐身一般,不过体积过于庞大,难以实现。

“姑娘……我……我……你这样挺好的……”这是非要逼着人家讲实话吗?

书香提醒自己,一定要放软放柔了声音,不要把这黑大个吓回去,等成了亲关起房门来再好好收拾他。看他这畏缩的样子,帼国大娘的家风看来就要由自己来继承了。

“黑子哥,你要是嫌我这些东西都会,我其实……也可以不会这些东西的。你要是乐意给我洗衣煮饭……我也不介意的。”

贺黑子鼓起勇气反驳:“这些都是女人做的活,你怎么能让我做呢?”

哦,原来这黑大个还是跟这里所有的男人一样,都有些大男子主义,信奉女主内男主外的啊?!她还以为帼国大娘教育得当,黑子大伯其实下厨煮饭呢。

“好好好!黑子哥不想干就不干,我来干。不过你可得娶我……你再不娶我……再不娶我我就哭了……”都说女人的眼泪是终极秘密武器,也不知这黑大个怕不怕女人哭?

书香背过手去,在自己背上使劲掐了一把,霎时疼的满眼泪花,效果顿时惊人的好。

“黑子哥……你……”热泪一串串砸下来,贺黑子心内委屈,他明明才是被逼婚的那一个,为什么这小姑娘反倒哭的这般伤心?

门口站着的裴东明将这一幕瞧进了眼里,唇角忍不住轻扬。

黑子兄弟,好样的!

贺黑子伸出手去,想要替她擦泪,滚烫的热泪顿时砸在他的手背上,仿佛被烫了一下似的,他忙忙缩回了手,小姑娘哭的气咽难言,一抽一抽的问:“黑子哥……你……你娶不娶我……你快说啊……”

娘的,逼个婚真难!

书香拼命挤眼泪,心里忍不住暗诽。

“你生的这样瘦,看着就不是好生养的,还会读书识字,肚子里肠肠弯弯不知道有多少,你打死我我也不能娶你!”贺黑子鼓起勇气,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嫌弃的看着书香。

书香的眼泪在眼眶内滚了几下,停住了。

原来瘦也是被嫌弃的理由啊?

两天之内不知道能不能吃胖些?

待嫁

10

书香全然未曾想到,同一时间里,打击接踵而至。

贺黑子以一种绝决的姿态拒绝这门婚事,落荒而逃。裴东明的态度也是同样的坚决。

“我不会娶莲香姑娘的。”

书香还处在被贺黑子嫌弃的幽怨情绪里不能自拨,乍闻此语,下意识的便转头向连存求助。

连先生不是答应要玉成此事了吗?难道是没拿银子不肯办事?

连存一脸镇定的站了起来,推脱道:“将军找我还有事,我先过去一下。”准备出院子去外面转悠几圈,以躲避书香的目光。

方才见识过了小姑娘逼婚的模样,万一被她逮着一起来向裴东明逼婚……他一把老骨头了,吃不消。

书香连逢拒绝,再高昂的士气这会也不免低落了。她耷拉着脑袋坐下去,将自己整个人缩在连存那张宽大的圈椅上,思忖再三,终于鼓气勇气抬头大胆的注视着裴东明,决定为莲香申辩一回。

——果然还是自己太心急,逼迫贺黑子的事情被这位裴校尉撞上,让他误以为莲香也是这样大胆到不知羞耻的女子,所以才会拒婚的吧?

她苦笑着摸摸自己的脑袋,人在面临危机与危机解除之下的下意识反应大概会有本质的区别。

比如在林家,小丫头不规矩轻则一顿板子,重则被发卖到青楼妓院或者别的可怕的地方,甚直她初进林家的时候,就见识过一个小丫头被活活打死。那时候她就知道,这个世界,最不值钱的是奴婢仆从的人命,被主家打死不过一张席子了事。

那时候她拼命告诫自己,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装傻卖呆,从不掐尖要强,不与人逞口舌之利,努力与周围的人交好……或许这个世界无人能够理解她的寂寞无助,那种由心而起的寒凉彻骨之意……

与人为善不过是想让自己过的更好,可是善良的莲香当她是亲妹妹一般疼爱,三年时间足够捂暖她这颗心……

后来得知左迁已经替她们这干女子平了奴籍,并且要为军中将士婚配,她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她再不是林家可以任人打死的小丫头了,这条命终于攥回了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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