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阵子比较累,身体要顾好。”她再把水递给我。
“那妳也要给小皮吃一颗,看牠的牙齿会不会更强壮。”
“如果你很希望裤子破的话,那我去拿剪刀。”
“我走了,晚上见。”我一溜烟跑出门。
今天公司临时要疏洪道和我到台中开个会,当天来回。
我想虽然晚上就会回台北,但还是拨了通电话给叶梅桂,告诉她,我今天到台中,可能会晚点回去。
挂完电话后,疏洪道问我:“打电话给女朋友?”
“不是。她是我室友。”
“那干嘛连这种事也要告诉她?”
“因为……因为……”
我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猛搔着头。
其实答案很简单,我不想让阳台那盏灯等太久。
倒不是为了要节省电费,我没那么小气。
我只是不希望叶梅桂在客厅看电视或看书时,还得时时侧耳倾听我开门的声音。
那种滋味我尝过,很不好受。
所以开完会后,我就急着想招出租车到台中火车站搭车回台北。
“小柯,难得来台中,干嘛急着回去?”疏洪道拉住我衣袖。
我很怕被他拉住,脱不了身。立刻从上衣口袋拿出笔,问他:“你看这枝笔如何?”
疏洪道看了一下,赞叹说:“这枝笔的笔身竟然是木头制的,上面还有花纹,真是一枝好笔。”
我把笔凑近他鼻子,让他闻一闻,突然往旁边丢了十公尺远,再说:“去!快把它捡回来。”
他放开拉住我衣袖的手,迅速往旁边移动了几步。
等他发觉不对,再回过头时,我已拦住一辆出租车,直奔台中火车站。
没想到常跟小皮玩的游戏,现在竟然可以派上用场,我很得意。
只是损失了一枝笔,未免有些可惜。
买了火车票,在月台上等了10分钟后,火车就来了。
上车后,看了几眼窗外的景物,觉得有些累,就睡着了。
回到七c时,大概是晚上十点左右。
打开门,阳台上的灯还亮着。
“你回来了。”叶梅桂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嗯。”我走进客厅,关掉阳台的灯,也坐在沙发上。
“吃过饭没?”
“吃饭?”我很惊讶。
“干嘛那副表情?到底吃饭了没?”
“天啊,我竟然忘了要吃饭。”
“你是故意不吃的吗?”
“我没有故意。只是赶着回来,忘了先吃饭。”
“现在已经满晚了,冰箱里也没什么东西。嗯……弄什么好呢?”
“我不介意吃泡面。”
“哦。”
她站起身,走到厨房,扭开瓦斯炉烧水。然后再回到沙发上。
“台中好玩吗?”过了一会后,她问。
“我是去开会,又不是去玩。”
“哦。我还没去过台中呢。”
“下次带妳去玩。”
“好呀。”
“水开了。”
“哦。”她再度站起身到厨房,把开水倒入碗里,再盖上碗盖。
“不可以食言哦。”她又坐回沙发,笑着说。
我心头一惊,这句话的语气好熟悉。
这是我在广场上告诉学姐以后会邀请舞伴时,学姐回答我的语气。
怎么会在这种简单的对谈中,我又被拉回广场呢?
“喂!”叶梅桂叫了一声,我才清醒。
“又想赖皮吗?”她的语音上扬。
“不会的,妳放心。”还好,我又回到了客厅。
“你是不是有点累?”
“还好。”
“累了要说。”
“嗯。三分钟到了。”
“哦。”她第三次站起身,向厨房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回过头:“为什么都是我走来走去?”她瞪了我一眼。
我赶紧站起身,快步走到厨房,把那碗面端到客厅。
掀开碗盖,拿起筷子,低头猛吃。
“你慢慢吃,我有话要跟你说。”
“嗯。”我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做我一天的男朋友吧。”
“哇!”我烫到了舌头。
“妳说什么?”我顾不得发烫的舌头,站起来问她。
“我要你做我一天的男朋友呀。”她微仰着头看我。
“为什么?”
“你肯不肯?”
“这不是肯不肯的问题,林肯也是肯、肯德基也是肯。重点是妳为什么要我这样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