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秋波(50)

时健从前听怀仁可汗夸奖此二人武功极高,今日不过随意试炼,见得二人连两个少年男子都斗不过,一个时辰前尚能在剑光之中分辩谁人胜败,一个时辰之后,耐心全失,焦燥的叫:“刘万两位师傅,你两个向来眼高于顶,怎的今日教两个少年郎给击溃,我明日便告诉父汗去,道你两个欺世盗名,全无正经功夫……”

刘万两个在怀仁可汗处,却比在时健处得脸许多。听得他数说,心内焦狂,手中不免发了疯,一招快似一招,竟然是拼命的打法。

吐迷度在旁观战,一时只感剑气凛凛,人影飘忽,深恐他二人受了伤,扬声大叫:“二殿下何苦为难一介草民?在下三弟不过是深擅驯马之术,替殿下将一头烈头驯服,殿下岂能这般?”整个西州皆知时健好色无良,危机时刻,他尚不忘隐瞒华鸾素女儿身份。

时健正恼恨这行商不识趣,不但驯马术高超,连武功也不弱,在这刘万剑客攻势之下,竟然久击不溃,立时没好气叫道:“你四个乖乖束手就擒,本殿自然不与你们为难。”

四人来西州这些日子,却也知道时健风评不好,外界传他残忍暴虐,骄横跋扈,最是草菅人命。但梅娜侧妃深得可汗独宠,可汗向来对她言听计从,对这儿子难免护短的紧,若不欺到自己头上,谁也不愿意前招惹他。久而久之,时健难免更加的跋扈。

他们四人往日各怀鬼胎,分作两大阵营,今日大难临头,倒意外的生出了同仇敌忾之心,华鸾素在强敌之下,也忍不出长笑出声:“两位兄长,今日落在二殿下手中,却是小弟之故,若非那马儿神骏,何来这等祸事?”

她这番话,分明是讽刺吐迷度瞧中了自己的马,才惹来今日的祸事,贺凤冷与吐迷度焉能听不出来。

吐迷度当初将此马送走,想得却是个一石二鸟之计。闻听时健喜欢骏马,将之经人转手献上去,给自己大开方便之门,在他手下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亲信。再来他身边随从不少,小七虽武功不弱,双拳难敌四手,不但拖住了她,等将来大业成时,这马儿还不是回到他手中。这中间的时日,怕是小七已与自己成了夫妻,正是个人马双得的妙计。

他万般计算,哪知中间出了纰漏,倒教她提前见到了马儿,才生出今日事端。他一时懊悔,遂扬声道:“都是大哥的错,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话却是句软话,隐有追悔之意。

华鸾素从来只对凶人有招,他这般诚心悔过,又与之相处有日,旁的地方吐迷度极是极迁就于她,倒比她那些兄弟姐妹还关怀体贴,一时之间她倒也拉不下脸来再说些不好听的话,只埋头恶战。

再斗得一个时辰,贺凤冷一剑刺中了万姓剑客肋下,那万姓剑客亦同时击中了他的左臂,顿时血流如注。

刘姓剑客却在华鸾素手中吃了大亏。起先他只当这少年手中扇子点穴乃是致命之招,只处处防范,岂知她扇头小匕才是杀着,只当距离够远,她又不会隔空点穴之术,只须防着这使长剑的少年,全力赴击之下胸前空门大开,正教华鸾素钻了空子,扇头小匕脱扇而出,便如当初击杀贺凤冷之时,那七把小匕在她的内力催动之下深深□了刘姓剑客的胸膛,几乎令他当场气绝。

他二人所虑,并非这两位,而是这百多位侍从一拥而上,又在大战身疲。万姓剑客见得刘姓剑客倒地不起,自己亦捂着伤处后退两步,自知在这三名少年郎的击杀之下,赢的机率极小。

时健见这两人败北,立时大喜,赞道:“三位武功高强,今日本殿已领教过了,不知两位可愿意来本殿府上任个教习之职?”

他四人面面相窥,不知这先时还要夺人性命的二殿下又耍什么妖娥子。

时健见得他四人不作声,又指着躺倒在地下,命悬一线的刘姓剑客,不屑道:“这两人骗了父汗,令父汗重金聘用,不想却败在两位手下。我回纥汗国从来只重强者,他二人既然本事如此不济,还不如回家养孩子去,何苦在此丢人现眼?”

那刘姓剑客本有一线生机,此话听在耳中直如催命利刃,气怒交加之下,猛然吐了两口血,狠狠瞪着时健,断了气。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万姓剑客本来早有去意,此番更是心如死灰,捂着肋下伤处,向着时健拜别:“二殿下慧眼识珠,三位又是少年英雄,正合该在二殿下麾下效力。老万一把年纪,不想埋骨他乡,这就向二殿下拜别,还请二殿下代为拜别可汗,在下辜负了他的一片美意!”

概因怀仁可汗当初对他二人寄予厚望,只盼他二人能够教得时健进步一二,不想不但未曾完成可汗重托,倒教这刘姓剑客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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